雅利奇瘫在椅子里,腿蹬的直直的。
皇上皱着眉敲桌子,“快点坐直了,你这成什么样子!”
雅利奇爬起来坐好,她仰头看皇上,“皇上,你说,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个人,不是一头驴?”
皇上哭笑不得,“你当然是个人,怎么,你是人是驴,你自己不知道吗?”
雅利奇拍手叹道:“对啊!我是个人啊!我需要休息娱乐的啊!皇上,还有十弟,咱们掰着手指头算一算,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咱们哪有轻松休闲的时候?
我管着内务府和皇上的潜邸,我还跟十弟一起张罗抄家的事情,我还得经常去城外敲打老九和老十四。
算起来,我只有欺负老九和老十四的时候才能快乐一会儿,其他时候全都在忙!
我的天爷,我都快忘了我女儿长什么样了!等我们忙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我闺女都得成亲生孩子了!”
十阿哥抿着嘴笑,皇上皱眉,“你太娇气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夸张?”雅利奇都被气笑了,“皇阿玛已经是很勤勉的皇帝了,你比他更厉害!皇上,我的亲哥,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十弟这样能干。
再者你看看十弟,熬了几个月,他也熬得像小老头似的。总熬夜,人是会变老变丑的,你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年轻的弟弟吧!
十弟才多大啊!你忍心让他未老先衰吗?人家十四弟在庄子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饭菜有荤有素,还能种地活动筋骨,人家脸蛋红润有光泽。
把十弟和十四弟放在一起比一比,不知道的还以为十弟是种地的佃户呢!”
皇上打量着他亲爱的十弟,好像弟弟的状态是不太好……
雅利奇接着说道:“我听说皇上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给太后们请安?皇上啊!您可别折磨两位太后了。
两位皇额娘这辈子都没睡过懒觉,现在年纪这么大了,你就让她们过得随意一点吧!
天不亮你就去请安,皇额娘们还得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接待你!哎呦我的天,你自己勤快就勤快呗!偏要把所有人都拉起来,跟你一块勤快。”
皇上被她说的脸上挂不住,“净胡扯!我有那么过分吗?”
雅利奇假笑,“你不过分,你只是把如花似玉的妹妹当驴使唤罢了!”
皇上好像不太高兴,十阿哥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五姐姐说话总是这样风趣,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我们休息一段时间,再忙下一件事情。”
他又跟雅利奇解释道:“以前五姐不太关心朝堂的事情,有些事情你肯定没有注意到。皇阿玛虽然好,但是……但是朝廷中遗留了许多问题。
比如国库亏空,再比如还没实行彻底的摊丁入亩,现在俄罗斯虎视眈眈,喀尔喀以北还有准噶尔的残余时常南下侵扰,如果俄罗斯和准噶尔联合起来,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现在要改革的各种事情,皇上在潜邸的时候就在琢磨了,他已经思考了很多年,就等着实施了。”
雅利奇心中颇受触动,皇上小心眼还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他是想做个好皇帝的。他夺嫡不仅仅是为了皇位,他更想改变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雅利奇看向皇上,“我知道皇上的志向和抱负了,我会尽心辅佐您。
不过……不过志向抱负虽然重要,身体也是很重要的啊!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点一点地做,我不是铁人,你们俩也不是,都是中年人了,也该学着保养了。
像你们这样不要命似的干活,你们能熬几年啊!”
皇上心里明白,雅利奇说话是很有道理的,他也会累,只是他心里有股劲推动着他,不肯停下来。
皇阿玛是个勤勉的皇帝,他懂权谋,安邦定国文治武功都没的说,可是在皇阿玛晚年,他老了,失去了进取心,整个朝廷也开始走下坡路。
皇上办差经验丰富,除了研究院每个衙门他都去过,他知道国家的弊病在哪里,他有意推动改革,但皇阿玛不许,他为了顺利登上皇位,只能忍了又忍。
他已经忍了很多年了,他不想再忍了。
面对雅利奇的好意劝说,皇上只是点点头。
“你说的对,做事确实应该松弛有度。等国库的事情彻底收尾,我给你们两个几天的假期,你们好好休息。”
雅利奇心满意足,有假期就行,她必须休息了。工作使人暴躁,再不放假,她就要爆炸了!
为了早点放假,雅利奇加班加点,忙了好些日子,总算把国库的事情收好尾巴了。
她提前跟皇上和十阿哥打好招呼,告诉他们自己要休假了。
休假之前,她又去了一趟庄子,看看九阿哥和十四阿哥。
几日没去,雅利奇发现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变了一些。
之前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干活总是想办法偷懒,现在他们老实多了。认认真真种地,看着积极主动了许多。
雅利奇见状夸了几句,“你们做的不错,做事就该认认真真全心投入,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准你们种地也能变成状元呢!”
雅利奇让两人过来休息,九阿哥笑嘻嘻地凑过来跟雅利奇套近乎。
九阿哥再傻再烦人,他有一点好,他跟亲近的人不记仇,或者说他只记一会儿,回头就忘了。
他跟雅利奇关系好,被打了许多次,现在对着雅利奇还是能笑脸相迎。
“五姐,你看我们都这么乖巧了,你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啊!”
十四阿哥扭头看他,这人说话不讲一点技巧,怎么都不晓得试探?你直接问了,五公主就会告诉你实话吗?
雅利奇说道:“暂时不能放,我还得观察你们一段时间。”
九阿哥跟雅利奇撒娇,“五姐,还观察什么啊!我最听话了,你还信不过我嘛!”
雅利奇说话又直接又难听,“我打你们好几次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怀恨在心,回了京城就找长辈们告状啊!
在这待着吧!反正在你们垂垂老矣之前,我会送你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