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惊蛰在贡院外探头探脑时,曲红昭问她:“怎么?来年也想下场试试?”
她笑着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行,何况,我也志不在此。”
她笑得坦然,再不会因为自己哪一样比不过旁人而自怨自艾。
偶尔两人会租一条小船泛舟,孙惊蛰抢着划船,曲红昭乐得清闲,拎着自己打来的一角酒,躺在船上,耳边听着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仰望着无垠的天空。
有时候孙惊蛰划出了太远,两人懒得再划回岸边,曲红昭就盯上了路过的画舫,用轻功跃过去,绑上一条绳子,让画舫把小船拖回岸边。
一来二去,周围不少画舫上的姑娘都听说了这两个懒家伙,偶尔在河面上经过她们,还会调笑着询问要不要带她们一程。
京中的舞蹈和秦淮有些不同,时而有姑娘会央孙惊蛰教教她们新花样,她也来者不拒,认认真真地教导。
此地的花魁几日后要在河上献舞,二人来得太晚,约不到位子,和两人混熟了的姑娘们干脆偷偷带两人混上了船。她们混在台侧,看完了秦淮花魁的绝世一舞,能在十里秦淮拿到花魁名号的,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在她起舞时,连孙惊蛰都是全程屏息。
待花魁准备退场时,曲红昭请身边的姑娘递过去一张大额银票和一张字条。
花魁看到那银票时,脸色不太好,待展开字条后,却是怔了怔,莞尔一笑,又回到台上:“有位客人请我帮忙读一张字条。她说,应陛下旨意,秦淮女学已开,请各位广而告之,将家中有心向学的女子送入女学,前一百位进学者免除束脩。此后每年年末考绩,排名在前一百者,仍然可免束脩,排名在前十者,可免全家一年赋税。”
看着台下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客人们,花魁嫣然而笑:“我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