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棋,可是我……”
“我和你,不过相处了几个月,你出山后一去不回,实在不用在这里装作姐妹情深的样子。”云棋又看了一眼将军,“你是替他们来问话的吧,问完了吧,走吧。”
云溪透过牢房木栏的空隙,流着泪伸着手说:“云棋,过来,让我再摸摸你,我替师姐和你道别好吗?如果你不久后能遇见她,替我说声谢谢好吗?是她让我遇见了你,遇见了所有人,让我不枉此生。”
云棋似乎被感动了,颤颤巍巍走到她身边,“我希望我能遇见师姐,你也好好替她活着吧。”
云溪把她拉住,压低了声音说:“你来吴国之前就已经暴露了,才导致你的失败。”
云棋睁大了眼睛,“范大夫,文相……”
不一会儿,她笑了起来,“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随便来吧。”
“你就这么看轻自己的命吗?”云溪一声叹息。
“命?一个人如何生是一回事,为什么而死也是一回事。百年以后,我为刺吴而死,为守护君王而战,身为剑客,这一世的气节自当有说法。你呢?你叛越媚吴,你的生,恐怕以后只能遭受唾弃。”
“天下尽管唾弃我,我又不想拥有天下,我只想守护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走、吧!”云棋又抬了抬本来已经昂着的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云溪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她用尽全力定了定神,用力攥了攥云棋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将军把她送出来,她行礼道:“谢谢您,将军贵姓?”
“我姓梁。”
“梁?”云溪抬头,她想到了小可。
梁将军对着她点了点头。
“冷夜,怎么样?”云溪忐忑地问起。
“皮肉之苦在所难免。”梁将军只回了短短一句,就行礼转身走进牢狱,把准备要出门的姬地堵了回去。
马车载着云溪返回东宫,路走到一半,云溪示意护卫停下来。
她坐在车里,呜咽声起,嚎啕痛哭。
云棋刺杀的是姬友的父亲,她不能去他面前哭泣,让他为难。
“弃子、不过是弃子!”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替自己的师妹不值,“傻孩子啊,你这个傻孩子!勾践啊勾践,文种、范蠡……你们都是凶手……念离、姬地,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我为了你见师妹最后一面费尽心机,你在这里骂我。”离的声音在马车窗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