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他怒气冲冲道:“之前吃饱饭的时候,你们有把我放在眼里吗?祖辈们那时做田畯,还能得主人个赏,现在我都是费力不讨好。你看看这年头,谁还把公田当回事,草草敷衍了事,就去忙活你们的私田。没饭吃找我干嘛,找你们宗祠的社长去啊!”
“我们是问这些吗?我们是问种子的事!”
“对,种子我们是从你手里换的,你别扯东扯西。”
……
“社长?”云溪似乎听到一个新名词。
“为了管理基层的农民,一般二十五家为一个书社,有社长,有宗祠。大家集体在公田劳动、在周边采集、去田林狩猎,收获的物资,十分之一上缴国家,余下部分收藏起来用来祭祀祖先、聚餐、救济、抵抗灾年等共同开支。”姬友耐心解释道。
“除了公田还有私田?”
“对,私田就是各家自己的了。从前私田是不征赋税的,可是大家对公田的积极性越来越低,上缴的粮食越来越少,各国也就开始对私田征税了。还有一些不在书社编制的个体农户,也是靠私田来生存。”
云溪郑重地点了点头,“阴白了,原来是‘井田制’。以前就是历史书上一个名词,现在想想却都是活生生的吃饭生存问题啊。”
“还有力气吵架,看来是不饿嘛!”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声音从人群的另一侧响起,乍一听和姬友有些相似,但却不如姬友低沉浑厚。
大家扭头一看,让开一条路,一个身着玄衣,姿态挺拔的贵族公子走了过来。
“王孙?公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田官多少见过点世面,连忙行礼。
大家听说是王孙,知道这里都是他的私邑,也纷纷跪拜行礼。
王孙走到人群之中,大声说道:“种子是我接受的,我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去年我们受了水灾,本就存粮不多,如今又受重创。追究责任是需要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大家的生存问题。”
“公子您来了,我们就有救了呀!”大家都期待地看着他。
“城中的存粮也不多,吴国连年征战,军队的粮草已经把我们消耗殆尽。我来,是来和大家一起想办法,共渡难关!”
农民们听了,脸上又露出失望之色。
“你们先散开吧,让所有的社长傍晚在大祠堂集合。”王孙说完,人群开始慢慢散去,有人期望,有人失望,嗡嗡地说着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