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这么一个人，活着，也只是为了争权夺位。

唯有烙印在心尖上的几个字，随着心脏的起伏收缩，痛意仍然在清清晰晰地剧烈发作。

一个时辰后，苏成端了一碗汤药进来。

那碗汤药混了血，淡淡的腥味。

苏成把汤药端到了太子殿下跟前，“殿下，苏太医说务必让您尽快喝了这药。”

太子接过了药，却没有马上喝，只是习惯性低头嗅了嗅，却没有嗅到那熟悉的甜甜的鲜血味道。

“殿下……这是，用苏姑娘的血做了药引子的。苏太医说您以后要坚持每半个月服用一次，才能慢慢解除体内的蛊毒。”

太子没什么表情地说：“你先退下吧。”

苏成欲言又止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颔首退下了。

这应该没什么可犹豫的吧，毕竟是可以救命的药，太子殿下应该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的。

殿门很快被轻轻带上了。

太子端着手里那碗汤药，面无表情地匀了匀，听到殿门关上的声音，又放下了。

殿下，你干嘛要骗我呀？

太子殿下，您不是来江州散心的，您干嘛要骗我啊？

不是殿下自己把我给交换了吗？

微臣就是想告诉殿下，屈辱也好，伤痛也罢，微臣捱得住。于微臣而言，那不过就是多划几刀少划几刀的事。

殿下。我。

……

太子又低头看了看那碗药，过了好一会，手指略微动作，一口也没碰，便将其倒入盆栽土壤里，随即放下碗，往榻背缓缓地一靠，闭上了眼睛，喘息。

他觉得殿里一点也不暖和，或许是暖炉里的炭火已经熄灭了，但他无暇顾及，索性伸进衣襟里，把手里的香囊很用力地按在心脏的位置，好像这样就能够稍稍好受些许。

入夜过后，苏成再一次进了殿，发现太子殿下躺在坐榻那，好像睡着了。本来苏成看到案几上那碗药空了，刚想要松一口气，但一看到太子殿下脸色比原先还要苍白，担心得很，又不经意瞥见窗台盆栽里弥漫开来的药味，顿时明白过来了什么。

他冒着大不逆叫醒了太子殿下，是真的急坏了：“殿下……您为什么不喝药啊？”

太子看着苏成，神色冷漠，似乎一时之间没太明白苏成在说什么。

他皱起眉，偏开头，又咳出了血。

苏成顾不得别的什么了，转身出了殿，想要去找苏太医，但却偏巧碰上了站在殿外的苏泱默。

她手腕缠着绷带，正虚弱地搀扶着手腕，看到苏成出来，并且脸色不太好看。

苏泱默沉默地盯着他片刻，苏成却什么也没解释，想要绕开她走，苏泱默抬手拦住了他，开口问道：“殿下又怎么了？”

“一时间说不清，你先让开。”

“那就长话短说，苏大哥。”苏泱默冷静地与之对视，偏偏她还是用的受伤的那只手拦住苏成，这让苏成没能狠下心推开她。

苏成皱了皱眉，挺不是滋味地闷沉道：“殿下他……没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