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完以后,太子就昏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苏泱默看着苏成这些日子在东宫忙前忙后的,不曾停下来安歇过,有一次她实在觉得好笑了,忍不住问苏成,“顾大人人都没了,你们殿下演给谁看呢?”
苏成瞪了她一眼,“殿下本来就很在意顾大人!”
“是吗?你们太子殿下在意人的方式,就是把她卖给别人啊?苏大哥,指不定顾大人是心灰意冷,在白林里自杀了呢。”苏泱默一边慢悠悠说着,一边拿走他手里的汤药,无奈道,“这药,苏大哥今日换了三回了吧,殿下不想喝,苏大哥又何必勉强殿下呢。”
“你……”苏成紧紧皱了皱眉,看着被她拿走的那碗汤药,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不懂殿下,生在林家,他从来就那么难,哪能像公主那样,轻易地嚷嚷着喜欢谁,不喜欢谁。”
“不对吧。”苏泱默细心地搅匀了汤药,吹凉了一些,淡淡道,“苏大哥可别给太子殿下戴高帽子了,我可并不觉得他哪儿有喜欢顾大人的表现,不过,他不喜欢顾岑才好呢。”
苏泱默抬起头,对他微微笑了笑,眼里清亮一片。“毕竟现在留在东宫的人是我,死的人是顾岑,对吗苏大哥?”
眼看着苏成神色愈发凝重了,苏泱默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汤药递给了他,“好了,苏大哥快端进去吧。”
苏成心事重重地端着汤药进殿,因为想着事情,也没太注意殿里边什么状况,一直到了榻边,才发现躺在床榻上的太子不见了。
苏成急忙放下汤药,正要出去找人,但冷不丁脚步一顿,他循着余光望过去,在里殿的窗台边上看到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太子殿下。
“殿下,您醒了啊,您要不要先回……”
“大理寺那边如何结的案?”太子静静地立在拢着绡的琐窗前,站姿挺拔冷漠,看不出来有半点不适。他冷峻的脸庞有些白,薄唇也抿得很平,整个人看起来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感觉不到他有丝毫情绪起伏的变动。
亦如他开口打断苏成这句话的语气,也是那样平铺直叙的冷直,就好像他只是在问苏成某件差事办得怎么样。
苏成听得明白太子指的是顾岑一事,他稍作斟酌了会儿,低声回答道:“大理寺那边的调查结果是,顾大人自己在白林里藏了zhàyào,点了火,畏罪自戕……”
话音未落,太子转身往屏风那边走去,一言不发扯掉了身上碍着他行动的绷带,浑然不知疼痛般,缓缓地披上了黑袍,遮住了一身的伤。
“殿下,苏太医说了您的伤还没好,不能轻易……”
“苏成,”林边寒从容不迫地略微抬手整理襟口,“顾岑像是会自戕的人吗?”
苏成摇了摇头。
林边寒整理好衣摆,抬起头,目光冷漠平直,慢慢地道:“那么他们,凭什么污蔑孤的顾大人是畏罪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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