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被她气到发笑,桑雅以为接下来他会哄她,但裴松的性格通常是不会的,他会捏着她的下巴,特吊儿郎当地笑,对她说着不着四六的话,“宝贝儿,你还是太低估男人,男人是视觉系动物,但这种‘视觉系’,可不只是手。”
是的,他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总会不自觉的冒出一种跟“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说话的语气。
教她一些事,跟她说一些世态炎凉的真谛。
虽然有时会不着四六,但大多数时候……他说的其实都对。
“啪嗒—”
一滴又热又烫的什么东西,滴在手背上,随之而来的,是眼周伤口被蛰到几乎撕裂的痛感。
那种痛感让桑雅清醒。
从前她好像没有一刻是真的快乐,为了娱乐圈的人气,为了打败其他人,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每一刻都很焦虑。
可事到如今回忆起来,原来跟裴松在一起的那几年,就是她人生最幸福的几年了。
不可能超越。
当年她确实什么都不懂啊,男人不可能因为一只手长得漂亮就跟谁在一起,就如同现在,她手还跟以前一样,但裴松不可能因为这只手,再跟她复婚……
敲门声响起,桑雅下意识看过去。
下一秒反应过来。
此刻她就那么毫无保留的被护士们看到她哭过的样子,却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做不到。
护士们尽量不让她尴尬,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很自然的把药盘放到一旁,其中一位帮她量体温,另一位跟她说,“桑小姐,有人想来看看你,不知你……”
多半不会见,上次一位京央的老师来就这样吃了闭门羹。
可小护士正这样想着,却听她压着嗓音说,“见,都见。”
其实她想见的只是其中某一个人。
小护士们对看一眼,记录完她的体温数据后就离开、通知探访者了。
几分钟后,一个抱着书鲜花的人敲开桑雅房门。
桑雅看着那束花,不由得捏紧被角,可很快又发现,那人的身高不对,脸全被鲜花挡住。
那人走近,桑雅看到她侧身,是个女孩子,就松开了捏被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