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独处,其实邵娘子与二红还在场呢。
不过李俪君并不在意。她打算要做的事,本也不是非得避着这两人去进行的。
灵堂里暂时没有新的宾客前来吊唁。那些嗣王李玳提起的贵客,还在前头花厅里与李玳及李俭让寒暄呢。李俪君寻了个借口,让二红替自己挡一挡,自己则站起身,扶着邵娘子走近了母亲陈氏的棺木。
棺木周围摆满了冰块,正散发着阵阵寒气。棺木的中间,陈氏穿着一身嗣王妃的华贵礼服,安安静静地躺着。她的妆容早上才有专人重新化过,但现在已经有些糊了。她的面容僵硬得有些不自然,但整体看上去还是端庄平静的。
李俪君扶着棺椁的边缘,低头看向里头的母亲,本以为能保持平静的心湖,却慢慢地浮现出圈圈涟漪。她鼻头发酸,眼圈发热,不知觉间,已经落下泪来。
她真的……阔别母亲已久了,久到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母亲的容颜。可今天重新见到对方,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把母亲记得那么深刻,回忆中的母亲,与现实中真正的母亲,其实长着一样的脸。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李俪君站在棺木旁默默流泪。邵娘子在旁默默陪着她哭。但过了一会儿,邵娘子主动开口劝了:“小娘子不要太过伤心了。棺椁周围寒气太重了,你待得久了,会受凉的,还是回去吧。娘子见到你这模样,也会担心的。”
李俪君默默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四个黑色绸缎做的小荷包。
这是她在紫微天宇时就已经准备好的,在某个西方玄幻世界里做的法器。四个荷包里都装着一片纯银箔片,上头刻着特制的符文,四合一体组成一个小型法阵,可以用来防止蛇虫鼠蚁乃至心怀恶意的人接近。当时,她在那个世界的身份是中高阶的超凡者,因此手上做出来的东西具有颇强的效用,可以汲取土地自然之力维持法器的力量,一二百年内都不怕它们会失效。
陈氏只是个嗣王妃,虽然目前她的陵墓选址还未定下来,可李俪君清楚,那不可能跟皇陵相比。她去过那么多的世界,知道有无数的皇陵被人盗掘,只有少数可以幸免,寻常古墓更不必提,又怎会不担心母亲的身后安宁?有了这一套银符法阵,至少百年内,母亲的墓都不会有大碍。等到她修为升上去了,再给母亲的墓添上新的法阵,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