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玥姝一愣,看过去。
“你瞧,父皇批了,太子良娣也要记上玉蝶的,我还替你请了恩旨,所以估计要过两日等父皇好些了才能往外发出去。”
“子璟。”她握紧了他的手,“没关系的,我知道,这些殿下若是想,都会给我的。”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没有忍住,“我估计到时候会连两个孩子的名字一道上了玉蝶,所以……这大概就是对我的安抚吧。”
“……”戴玥姝心里明白。
在卫卿珩的眼里,当今是个明君,是照料和培养他的好父亲,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够完美的地方,那大概唯有先皇后的事情,是充满了遗憾的。
但即便是如此,卫卿珩也从不会言一句父过,当今在他心中始终是极为高大的、明辨是非的伟大形象。
可现在这么个处理,或者说积累下来的种种事情,难免对本身被当今养得相对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太子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了。
卫卿珩的世界里固然不是非黑即白的,他也知道许多事情难以两全,但当今的形象过于高大了,他极度的信任当今,并坚信不论是治国还是其他,当今都不会出现什么差别。
以至于到了现在,他终于深切地感受到了一股近乎幻灭的悲伤。
“相比当今三十多年的耳清目明,”她很小声地但非常坚定地道,“这甚至算不上是一件错误的决策。”
戴玥姝的声音非常平静,字句分明。
卫卿珩一顿,看向了她,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他。
“这不是……”错误吗。
“不是。”她道,“这只是一个父亲的期许罢了。”
卫卿珩沉默了很久,与她僵持了很久,最终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一下吐出了憋在心中许多的愤懑与不平。
“是我得到的太多,以至于总期盼了更多……忘记了在此时,人性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