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外面人提起孝廉皇后时,总会说她曾是当今的真爱,是对于曾经年幼的帝王来说的又一个“小珍妃”,但她和珍妃一样,都不算好命。
珍妃最终失去了她的帝王、先帝,而孝廉皇后也因为贵妃等人的存在和帝王心意难测,而失去了那份独宠,芳华早逝。
所幸,卫卿珩说此事也只做一个引子,并不是真的要和她议论他尊贵的父皇和母后曾经的感情故事和宫廷秘闻。
他道:“我出生后没有多久,母后便走了,前头几个孩子里,唯有三哥活了下来……三哥与母后的感情更深,更为亲近,但他身体不好,宫里人都不让他们见面,怕互相过了病气。”
“这枚玉佩,”他握紧了她的手,“是我母后幼年时曾佩戴的‘玩物’,算是带进宫里的陪嫁,是独属于我母后的,但随着她逝世,画像也好,其他也罢,所有和我母后有关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
“世上,只有一人能留有这些。我也没有资格保存。”
他再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心:“但我年幼时极为思念亡母,有一次,三哥来看我时,见我一个人在乾清宫住着,日夜忧思,又不敢表现,便偷偷地将他唯一保存下的来自于母亲的私人物件,这枚玉佩,给了我。”
此兄长,便是去年早逝的三皇子,仅留下了一个女儿薇慈公主,难怪卫卿珩这般疼爱侄女,他和兄长的感情也确实常人难比。
“母后的东西很多,很多都有特别的意义。唯独这枚玉佩,当年被我三哥拿在手里玩耍,却不小心摔了个角,母后为了安慰他,后面偷偷地找人重新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造记在册,而这枚缺了一个小角的便留给了三哥。”
“皇后慈爱。”戴玥姝隐约能明白这份心情,为了不叫孩子内心惶然,孝廉皇后贴心至此。
“是啊。”卫卿珩亦是满脸感慨。
“母后的嫁妆等物都被严格地收记在册,便是曾经留在上官家的一些私人画作、闺房之物,也全被父皇收走了,外头不准半点‘残留’,便是我三哥所有的,也只是样子上过得去的那些。”
越是私人之物,便越是被皇帝收藏在自己之处。
即便是他孩子身上有的那些曾属于孝廉皇后所赠,也没有能够留下。
卫卿珩对当今非常敬重,不愿说其父母的不好,但遇上这种事情,也不由升起些微的情绪,尤其是对幼年失母又满是私念的孩子来说,他几乎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唯独这枚玉佩,因已经有了一枚新的在库房中,父皇亦是不清楚这属于三哥和母后的‘小秘密’,”他看向她手心被很仔细地保存着,又残留着曾经的故事的痕迹的玉佩,“直到我四岁时,三哥将其赠与了我,它被我藏在枕下,之后又一直藏着,过了很久很久。”
“殿下,这太贵重……”戴玥姝知道了原委,更觉得自己不该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