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在家,何曾把咱妈当过自己的亲妈看待?又何曾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妈做饭,你说看着和‘猪食’没什么两样。妈用洗衣机洗衣服,你嫌不该把裤子和外套塞一个缸里洗。手洗,你又觉得没洗干净。晚上起来上厕所,冲马桶你嫌声音大,不冲马桶,你嫌脏!洗澡呢,你嫌她把卫生间弄得到处都是水,不洗澡你又嫌味儿大,你平日在家就是这样要求你妈的吗?”
桩桩件件,袁亮往日虽都帮着朱思宇“教训”母亲,但并不代表他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妈每天早上牛奶给你端到床前,吃橘子都给你剥好皮递到手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妈做饭什么水平你自己不清楚吗?洗衣服把内衣内裤全丢一起洗,你觉得卫生吗?再说冲马桶声音大的事,是我事多吗?是我现在身体不方便,睡眠本来就浅,她一晚上起来两三次,谁受得了?”
“再说洗澡,我说的是让她别每次为了省那点洗澡水,边洗边找东西把它们接起来,洗完大盆下盆弄得卫生间就跟水塘一样,我有错吗?”
“牛奶端到床前,橘子剥皮递我手上,这些是我要求她为我做的吗?是我逼她必须为我做的吗?”
两人一上头,争吵起来,往日生活中的鸡零狗碎,全都变成了火药桶。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提出来,都能辩上三天三夜。
听到此处,程默心中已是烦躁不已。再次在心底暗想:“这辈子,结婚是不可能的了!”。她可不要整日纠缠于婆婆妈妈的人情世故里。
林知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此刻最好是先行回避的好。但见朱思宇情绪激动异常,作为医生,他又不得不在旁边照应着。一时间,根本脱不开身。
沉默了一晚上的吴凤英,眼见儿子和儿媳吵得不可开交,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亮啊!今天的事……”
“老太太,你今天就当着你儿子的面,当着程默和林医生的面,咱把话说清楚,我今天是怎么着你呢?是我打你,骂你呢?还是拿刀逼你去死了?”
忽见站在角落里的吴凤英耸拉着肩膀,弱弱开口劝解,朱思宇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要她站出来当着儿子的面,把今日之事解释清楚。
老太太看着母狮一般咄咄逼人的朱思宇,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整个身子立刻蜷缩起来,就往角落里退。无论好话歹话,她是再不敢言的。
见老太太委屈地一个劲儿往后躲,朱思宇就更生气了。
她儿子如今一口咬定,她要逼死她,如此关键时刻,老太太作为当事人,竟不能直面事实,替她说一句公道话,这口气她如何受的?
只见朱思宇当着袁亮的面,三步并做两步,直冲着老太太的方向而去,一把拽着她的手,就要她把今日一早二人对话的经过,如实叙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