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昨晚,朱思宇表现的那么淡定,放松。看起来一点不像孕妇的样子。而且,今日她也表现的十分平静。
难道她对这个孩子的去留,真的不是十分在意?
程默原只是想着朱思宇估计是怕大家看了担心,内疚,才故作不在意的。
可这孩子,毕竟是她和袁亮的……
“我们是裸婚,裸孕!无车,无房,无存款,无家人帮衬。换做是你,你可能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如蝼蚁一般为生存奔波煎熬吧?”
袁亮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回病房。一个中年男人的脊梁,在程默面前渐渐弯曲:“生活啊!真t操蛋!”
是啊!生活,真t操蛋!
对于袁亮和朱思宇,程默只知道他们的感情很好,经济不是很宽裕。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压力会这么大。
大到连孩子都不敢生!
可是,他二人已是而立之年。据她观察,两人也不是不思进取的人。再怎么说,手上多少还是有一些积蓄的。怎么会一无所有呢?
程默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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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安市,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到了后半夜,程默就算裹着袁亮递给她的毯子,也只觉得越来越冷。
窗外,深沉的夜色被冬日的寒气陇上一层薄雾,看起来昏昏沉沉。
护士站值夜班的小护士也已支撑不住,被扑面而来的睡意夺去意识。整个走廊,静的像是世界末日。
程默倚着寒凉的墙壁,蜷缩在椅子上,想到朱思宇,想到袁亮眼底的落寞和无奈,想到吴凤英对自己的误解,想到时时刻刻都要把大姑姐放在第一位的朝阳,想到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种种,竟没有丝毫睡意。
拨开层层华丽的伪装,孤独竟是这般的实实在在。
就在程默将毯子往身上用力裹了裹,无意侧过脸去向走廊尽头看了一眼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安静而幽长的医院走廊上,一个熟悉挺拔的身影正缓缓向她走来。
在少有的还亮着的几盏白炽灯的照耀下,她看见了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