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身体抱恙,但这家国大事又耽误不得,太子傅叡煌也就名正言顺地挑起了监国的担子。
日子久了,那些文武百官们难免会生些小心思出来,开始暗自揣摩着圣意。
这人的心思乱了,办的事也容易乱,这也是当权者不愿见到的事。
幸而太子傅叡煌不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也怕自己年轻出了岔子,凡事先听听几位老臣们的谏言,差事也都分派给了下头几个弟弟帮忙督促着,免得有人趁着这当头浑水摸鱼。
连带着傅叡炀这个被百官瞧不上的纨绔子弟,近日来都是忙得来早出晚归的。
不过周娴近来也没闲着,身为儿媳,她倒是时常进宫侍疾,算起来这段时日里,她同傅叡炀待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如同皇后和姜如清多。
待到圣上身体好转,已然快到了张灯结彩庆年岁的时日。
“回陛下、娘娘、几位殿下,”张太医被众人盯着号完了脉,战战兢兢地跪着回话,“陛下的身子调养得不错,能恢复到如此地步已是万幸,但还请陛下切记,万不可再过度操劳、不可大动肝火、不可过多食辛辣之物……”
瞧着自己这一连串不可说下来,面前几位贵人脸色愈发沉重,张太医忙转了话口。
“总之,若是精心将养着,陛下定能福泽绵延,寿与天齐。”
贵人们这才又松了口气,只是那龙榻上的人又出了声:“朕乃一国之君,国事如此繁重,如何能精心将养?”
尽管这声音带了几分气短不似往常的威严,张太医仍旧被下了一个激灵,抖着身子直愣愣地跪拜。
若要圣上安心养病,也不是全无可能的事,只要这操心国事的人变成另外一个……
只是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借张太医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只好嘴唇颤抖着嚅嗫了半晌,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