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声音?”殷战还在一头雾水地询问他舅舅,却见昌平王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
他们在凤栖宫偏殿,此时从正殿里传过来了隐隐的悲戚哭声。电光火石之间,殷战忽然明白了那钟声代表的是什么。
三年前他母后薨逝的那一天,东源宫中似乎也曾响过这样一下钟声。
“阿姐……”太弟殿下萧泞拔腿便往正殿的方向跑,因为跑得太急太快还差点被门槛绊住,往日的储君端正姿态全无。
凤栖宫偏殿里的所有宫人都在同一时间跪了下去,伏地叩首不起。
殷战茫然而惊惶地看向他舅舅昌平王,想问句什么,嗓子里却好似堵了一团东西,刚想开口,眼泪便先掉了下来:“……表姐,表姐……”
少年好像只会叫一声表姐了,其余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扑簌簌地不住往下掉,片刻便流得整张朗俊的脸上满是湿痕。
昌平王不忍看他如此伤心,低声安慰道:“戎儿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可轻弹,你表姐也不会喜欢你这样……”
“我还没看她,我还没看见她呢……”殷战像个孩子一样哭喊着,不管不顾地就要下床去找锦色,却因为腿用不上力气而重重摔到了床下。
昌平王弯下腰想去扶他起来,结果却被他一把推开,少年满脸是泪地冲舅舅喊道:“你走开!你骗我,你骗我……”
“起来。”昌平王沉声说道,“舅舅背你过去。”
凤栖宫正殿
寝宫里帝王的明黄帷帐已然层层落下,掌印太监陈安跪在帐外,垂首低泣。
帐内一道白色身影伏在凤榻边,温润气质不再,浑身上下一片哀绝气息,眼角泪湿,面色苍白。
太弟萧泞撩开帷帐走进去,一步一步靠近凤榻,最终看见了安眠于榻间的清贵佳人。
面色粉润,神态安然,睡容平静,他好好一个阿姐,怎么可能会突然崩逝了呢?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颜面守在这里?”萧泞眼角发红地死死盯着伏在榻边的白衣男子,带着哭腔地开口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