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北盛嫡公主秦之缘,她口中的七哥也就是秦桑梓,这公主年岁不大,一番话里的贬损轻贱却可谓恶毒。
这明摆着是叫秦桑梓公然献艺,把他当歌姬舞女使唤。很明显她十分看不上秦桑梓,而且连藏都懒得藏,直接出言羞辱,当众给他这份难堪。
秦桑梓脸色白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美人垂眸的瞬间眼底掠过杀意,开口却是一副纤弱不堪的语气:“本该遂了公主心愿,但是七哥实在没用……初时练剑舞原是为了强身,如今反倒越发体弱多病。”
“哦?”秦之缘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要就此放过他的意思,故作疑惑地问道:“七哥你风情万种更胜女子,向来是走到哪儿便能牢牢抓住哪里人的视线,想必在南昌宫中也是受宠至极,怎么还会体弱到生病呢?”
秦桑梓笑里带了些冷意,讽声回敬道:“陛下自然是待我极好的,可总有冷不防就从哪里沾染了晦气的时候……公主也知道,这晦气要是来了,躲都躲不掉。”
说的人含沙射影,听的人也不是傻子。
锦色轻咳一声,赶在北盛那刁蛮公主再度开口之前说道:“缘公主这般关爱兄长,如此情真意切,真是令人艳羡。不过就如秦卿所言,晦气之事,不提也罢,还是共享宴事罢。”
秦之缘神色扭曲了片刻,随即意有所指地笑道:“七哥果真十分受宠……看来世人皆爱美色,就连凤帝陛下也不能免俗呢。”
字字句句,都是在说秦桑梓以色侍人,就差指着鼻子说他是个轻贱玩意儿。
锦色也懒得再跟这姑娘打太极,直接一句话堵上她的嘴:“都是北盛皇室血统优良,公主和秦卿,一脉相承的美艳漂亮。”
他要是以色侍人,你就是徒有其表,半斤八两,也不必装什么千年狐狸在这话聊斋。
秦之缘一噎,还想再说什么,可又一想好像哪里不太对劲,遂也偃旗息鼓不再折腾。
秦桑梓眸色半是空洞半是复杂地看了女君一眼,得了她护短一般的庇护,却并无多少欢喜之意。只觉得一颗心空落落,天地之大无所依托。
毕竟就连故国之人都能这般辱他,世上还能有谁真心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