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陆蕴微红着眼沙哑喊出声,眼里映入女君回身看他时面上还未消去的融融笑意,心口一阵钝痛。
痛得他几乎站不住,忍不住弯下腰去才能掩饰失态。从前,她对很多人不假辞色,笑的时候大多都是对着他,原来,不一定就永远都会是他,甚至是,谁都有可能。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伤不是还没好利索么?”锦色看见他显得有些惊讶,下意识起身就要走过去,却被慕容熄从后面拉住了手。
锦色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慕容熄拉着她的手,仿佛不太明白,却又没发出异议。然而再回头看向陆蕴时,她却是对陈安说话:“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搭把手扶着蕴王君坐下来?”
她没再要走过来。
陈安连声应着,亲自上去扶人,却被对方轻轻挥开,他抬眼去看素来以温雅清润著称的男人,却不出意外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阴沉愠怒的气息。
陈安心道,他这个外人尚且觉得意难平,何况是当局者。
要说这熄王君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毫无预兆地骤然就与陛下亲近了起来,在蕴王君伤病时趁虚而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偏偏陛下不知是怎么的了,竟然十分听得进去熄王君的话,就连平日不喜欢的苦药都能在他三言两语劝说下从容喝掉。
真真是邪了门了。
陆蕴万万没想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弄走了殷战,慕容熄竟然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占了女君身边的位置。
他长了这许些岁数,终于也体验了一把“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色色是怎么了,她绝不可能在这短短数日内就移情他人。
所以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
陆蕴眸中黑雾缭绕,直直看向唇角噙着无辜笑意的慕容熄。
女君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也不觉得亲近慕容熄或是疏远陆蕴有什么反常,好像本该如此。
“是不是养伤太无聊了?这班乐伎不错,朕叫他们去你宫里陪你解闷可好?”她依然关切陆蕴,只是眼底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