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顿步,侧首看着他漂亮幽黑的眼睛,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当年的事,替姑母讨一个公道。”
殷战一愣,接着不再伪装自己,冷下一张俊俏的脸来,嘲讽质问道:“你会替她讨公道?当年舅舅要去东源的时候你都把他禁在邺城里,现在却说你会查清真相……你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随便几句话就能被你哄骗住?”
“当年你没有出面,如今我也不敢指望你。我母亲的仇,我自己会报,不劳你操心!”
少年面上满含嘲讽,锦色却看见他眼里的那份倔强,她轻叹一声,终是觉得心软。
她不知萧瑾朝当年心境,只按自己的理解温声解释道:“你还年轻,只道是有仇必报,却不能解‘小不忍则乱大谋’之意。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让你舅舅带兵前往东源,牵扯的便不止是私仇,更是两国邦交。”
殷战冷眼看着她,少年寒声格外凛冽:“所以你便放任自己的姑母死得不阴不白?”
少年身上戾气四溢,锦色却仿佛丝毫未受影响,仍然耐心地循循善诱:“你要知道,姑母的身份是和亲公主,从离开南昌国土的一刻开始,她的使命里就负有‘和平’二字,无论如何,她的牺牲都不该付诸东流。”
“说的这样冠冕堂皇,其实你只怕自己的江山动荡罢了,根本不关心区区一个远嫁的公主是死是活!”殷战紧紧握拳,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满身的仇恨和怒火。
“仇自然不能不报,但不一定要阴着来。就像你母亲之死,幕后之人又何曾光阴正大下手?”锦色低声说道,眉眼清冷正派,仔细看,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全然不似在说怎么杀人的话题。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既可大仇得报,又可全身而退。教你的仇人死得无声无息,无从说起,岂不快哉?”
“你……”殷战慢慢抬眼看她,像是不认识自己面前这个人一样,但他唇角却慢慢弯起一个极深的弧度。“表姐这话倒是十分有理。”
“好孩子,表姐一定会帮你的。”锦色头一次承认了自己与这少年的关系,纤长素手放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下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