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沉吟道:“恐怕还需考量一二。”
“陛下只管安心养伤,待痊愈再操心政事不迟。”
锦色看着眼前一身白衣,面如冠玉的温润男子,察觉到他少了清冷的温柔神色,忽觉有些不自在,低声道:“嗯……辛苦你了。”
“臣之本分。”陆蕴微微握紧了女帝似乎想要抽走的手,语气颇为落寞道:“臣对陛下绝无二心,陛下不妨也试着,信一信臣。”
锦色一怔,她的确不是全然信任陆蕴。但她自觉,已经足够信任他了。
他们非亲非故,若认真算起来,不过相知这数日,要如何全然信任?
陆蕴看出女君的迟疑,心知短时间内无法让她放下防备,他不由得苦笑道:“是臣心急了……陛下莫放在心上。”
锦色看着竟有些不忍,不禁出言安抚道:“朕从前颇为荒唐,幸蒙卿不弃……朕心甚慰,定当不负卿此心。往后你我一心,相互扶持,共渡难关。”
陆蕴唇角慢慢晕开笑意,她说了这么多,可他却只听进去一句‘不负卿心’。
他低声笑道:“得陛下一诺,臣已心安。”
锦色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想来想去也没想阴白,索性抛到脑后不再管了。
可不是么,两人简直一通鸡同鸭讲——锦色想的是不负他忠心,君臣戮力同心,陆蕴想的却是帝许他真心,夫妻一体同心,其中意思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那日他说对南昌绝无二心,今日所言却是对陛下绝无二心,锦色若有心,细想一下便知他何意。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锦色并未往这方面想。
孱弱之体,破败之国,就已经够她烦心的了。
锦色的伤养了小半月,已经痊愈如初。
养伤期间,女帝还坚持开了次早朝。不仅颁发了《治蝗策》,而且钦点了两位大臣前往西南、西北灾区监督并协力当地官员治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