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明还是从前那个人,只是气韵却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眉间戾气消散,温和清淡了许多,但疏冷气息更甚以往。
国师骆流宣不属文臣也不属武臣,按照惯例是不必上朝的,但今日却站在了女帝一侧。
他微微侧目看了眼身旁的女君,眼底神色复杂了一瞬,然后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陆蕴在底下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低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卿可有事要奏?”锦色开口问道。一般这个时候,接下来萧瑾朝肯定就要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了,朝臣们来点个卯然后就各回各岗。
但锦色偏不说。
底下一片寂然,没有一个开口的,就连老将军齐飞石和太傅陆敏之也都缄口不言,静观其变。
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说了也不见得有用。那些国事堆着也不是一两天了,早就已经不新鲜,但何时真的解决到实处了?
且女帝今日似有不同,到这会儿了也没说要散朝,不妨先看看后续如何。
锦色点名宰相,问道:“张相,你可有事要禀奏吗?”
张和光操着手握着板笏,语气悠哉道:“回陛下,有政事堂为陛下分忧,近来并无棘手大事。”
政事堂是以宰相为中心的处理军国大事的中央朝官衙署,因位于皇城之南,又叫南衙。
“是吗?”锦色点了点头,流苏叮铃作响,她说道:“既然你们都无事可奏,那就来听听国师的……国师,来给诸位朝臣说说你的所见所闻,把你跟朕说过的原话,一字不落转述给众臣。”
骆流宣微怔片刻,然后谨遵圣意开口。
国师话落,齐飞石和陆敏之满面凝重,张和光等人则是一脸怪异。
“西北蝗灾,西南水患,疆民受扰,民生艰难……”锦色声音微冷道,“在场可有人能向朕解释解释,何为棘手,何为大事?”
问的虽是众人,打的却分明是张和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