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巧迎着他的目光,冷静地走到了原告位置上,来吧,尽管放马过来,今日她无所畏惧。
许峥也早已来到,今日他穿的是正装,跟唐巧打了招呼,正说这话的时候,任楚祥也来了。
项经纬一见到任楚祥,就气得牙恨恨,他对杨律师说:“这就是任楚祥,他今天是来做证人的。”
杨律师看了眼任楚祥,她知道自己打的是必败的战,但是项经纬不在乎,离不离婚、财产怎么分配他都不在乎,他今日只想要小衡的抚养权,但这机会也不大,不,应该说是很小,法院一般不会将孩子的抚养权交给家暴者,但是也会有例外。子女抚养归属的问题,更主要还是看是否有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还有……孩子的意愿。偏偏,偏偏唐巧把小衡藏起来了,他们无法从小衡的意愿这方面下手。
她思来想去,发现项经纬唯一可以攻击唐巧的点就是经济能力,这是她今日的重点目标。
如果胜不了,那也没关系,对杨律师来说,拿钱办事不等于拿钱办成事。而且从她的角度来讲,她也不希望孩子的抚养权真的落在家暴男手中,她表面上帮项经纬,心却偏到了原告那边,等待开庭的过程中很平静,还时不时跟项经纬说几句话。
项经纬十分烦躁,他想吸烟,在这里也只能想想而已,杨律师很诚实地说过,她没有把握。
他觉得是她能力不足,想找别的律师时,杨律师说——在铁证如山面前,所有的辩解都是无力的,她能做的,只有以卵击石,就算他不信她,也决计找不到能帮他颠倒黑白的律师。
项经纬别无他法,在失去了唐巧和小衡的每日每夜里,他都很痛苦,他急需一个人来分担他的痛苦,这人不能是亲人、不能是朋友,所以他将所有的不安和懊悔全都倒给了杨律师,像倒垃圾一样,倒了乱,却留下了脏臭污迹,还是不干净。
他家教极好,除了家暴,他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永远都是体体面面的,为什么要让那么一件事毁掉他自己?
项经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让唐巧回来了,是在看到设计图的背后那行字的时候,那是他想:有设计图呢,父母和孩子一起住的设计图,她既然真的想着离开,为什么还要把设计图留在家里呢。他很欣喜于自己的发现,直到看到了那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