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是上课下课,沉闷的课间,流逝的时间索然无味。
今昭没去找周北屿,两人也没有任何的相交点,前一天的相处,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种不真切感,像是做了场真实的梦。
几天转眼即逝,很快,临近周五。
周北屿在走廊上遇到今昭时,说不清什么感觉,或许是这几日突如其来的清静,让他逐渐快淡忘了那天的事情,蓦地再看见她,感触复杂。
下午课间的走廊,零星几个人,笔直的通道,两人迎面撞上,直到距离缩成一个小点。
今昭脸上带笑,眼神很明亮,擦肩而过的瞬间,往他手中塞了个东西,像是文件信封,隔着薄薄纸袋,有点硬的触感。
“周北屿,送你个东西。”她声音匆匆地响在耳边,紧接着耳际有风擦过,她飞快离开。
周北屿愣神几秒,身后有结伴的男同学走上前,疑虑地望了今昭背影一眼。
“刚才那个女生,是不是主动和你说话了?”
隔得有点距离,远远看上去,今昭像是和他靠近了一瞬,又稍纵即逝,后头的人觉得异样,又没有根据缘由。
于是只能问他。
“没有。”周北屿面不改色地说。
手里的信封被他无声放入了口袋中。
回到教室,刚好铃声响起,已经上课,周围人各自忙活着翻找学习资料。
周北屿抽出那个信封,浅黄色牛皮纸,打开,里头骤然掉落出两张照片。
正是他那天刚下来过山车的样子。
他穿着白t恤坐在长椅上,面孔苍白,眼中仓促茫然,不设防的模样望向镜头,显得脆弱无措。
周北屿呼吸骤停了两秒,很快,强迫自己缓缓恢复如常。
他不想多看,飞快把桌上照片收起来。
一股脑塞进桌子时,周北屿才发现,照片后面写了字。
黑色的字迹,秀气张扬,一如那双明亮带笑的眼睛。
——送给病美人。
......
一中下周和外校有场友谊辩论赛,校内经过一番筛选比试之后,最终选定出战的是一班这支队伍,周北屿在里面是主辩手。
周五下午,他们在大礼堂演练。
今昭过去时,底下座位稀稀拉拉坐了不少人,有一班学生,也有一些外班面孔。
正值午休,正常都在教室睡觉,难得忙中偷闲跑到这里的,大部分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昭在后排找到位置坐下,抬头看向台上的人,男生穿着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站在台上,手里没有稿子,微扬着脸,说话声音不高不低,清亮动听。
自然光线落在他脸上,白皙明净,少年俊秀得宛如另万物失色。
一场辩论下来大概二十分钟,台上几人似乎也口干累了,中途休息,下场喝水。
周北屿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独自在舞台侧面,看着稿件资料。
今昭手里握着瓶水,猫着身子穿过座椅,走到舞台侧边,朝他走近。
“周北屿。”她叫了他一声,不轻不重,周北屿从舞台投落的阴影中抬起头,目光平平望来。
“给你。”她把手中的水递过去,他没有接。
“有什么事?”冷冷淡淡一声,裹挟着几丝冰凉,今昭愣了下,有点难过说,“你好冷漠。”
沉默的人换成了周北屿,他安静好一会,换了个语句,“你有什么事吗?”
时光仿佛逆转,回到了他教室外面那一天。
今昭怔愣几秒,突然问他:“我上次送你的照片喜欢吗?”
“不喜欢。”周北屿不假思索答。
“为什么?”她这次是真的有点受伤,话里带着委屈。
“我把你拍得这么好看。”
“不好看。”周北屿莫名扭过脸。
“病殃殃。”
“哦...”今昭拉长了点声音,明白过来。
“你喜欢自己威武阳刚一点。”
“.........”周北屿转回脸,正视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她慢吞吞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电影票,递给他,开口说,“想请你周末一起看电影。”
周北屿诡异静默了数秒,目光定在她手中那张粉色小票上,有些匪夷所思。
这种直接、老套的邀请方式,他是第一次见,但放在对面的人身上,似乎也不那么意外。
他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不留情拒绝,“我不会和你去看电影的。”
“为什么?”今昭睁大了眼睛,难过而困惑。
“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周北屿反问,马上又告诉她,“就算是朋友,也不代表可以一起看电影。”
“那怎么样才可以?”今昭问完,认真回答他理由。
“我们一起去玩,一起和别人吵架,还一起回家了,这还不算朋友吗?”
两个人好像在分别进行两段谈话,周北屿选择性忽略她后一句。
“怎么样都不可以。”他冷漠说,收起手中稿件,转身要走。
“不行。”今昭从后头叫住他,飞快把电影票塞到他手中,努力想出一句威胁的话。
“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那张病殃殃的照片公布出去,让大家都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