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最终还是找到了居住的地方。他们这些年一直谋图着主家的身份,平时自然要想办法探查栖桐城的情况,所以在栖桐城里他们也是安置了房产的。
即便如此,他们这次带的人也太多了,所以不能让所有人都有一个住处。没办法,不少弟子只能挤在一起,还有的要待在法器里面,勉强能有个休息的地方。
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
谢昆阴沉着脸进了屋,先让大宗师落了座,这才死死盯着谢黎,似乎在找什么惩罚他的办法。
谢黎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自己今天莽撞了,本来想想要耍耍威风,没想到却被主家给反击回来,而且他们还丢了一个大脸。所以他得想办法,吸引他爹的注意力,让他爹不要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脑海中的画面转了又转,谢黎仔细回想今天在谢家遇到的情况,终于记起来哪里不对劲了。
“爹,那个人,今天反驳我们那个的人,好像是谢一小姐!”
谢昆冷着脸说道:“你若是被打得连男女都分不清了,便下去找人医治。”
被这么不留面子地羞辱,谢黎的脸青紫一团,却还是继续说道:“真的,我没有撒谎,我当初见过那个谢一小姐,和今天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以前他模样更柔和一些,嗓音也偏中性,我刚才才反应过来。”
“不管他是男的女的,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想到谢南衣那伶牙俐齿的模样,谢昆便头疼不已。若说值得关注的,也就是那南荣射似乎与他们有些关系。
“当然不一样,爹,如果他真是男的,那么谢南衣的身份就是医师织梦。”谢黎越说越肯定,“没错,就是他,他和当年城主府那个织梦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大宗师比谢昆还要震惊,直接站起来问道,“你说他就是织梦,有何证据?”
谢昆的神色一时间也不好看。医师织梦的名头近年来极为响亮,单是他的药物每次出手就能压过炼丹师的丹药,便足够别人对他津津乐道了。如果此人是谢君如的儿子,那么此次秘境之行,定然会生出极大的变数。
“我认识他身边的那个剑修,就是当年在城主宴上击败我的那个。”为了证明谢南衣的身份,说起曾经的糗事谢黎都不大舌头了,“当年他就是为了身边的人没有加入顶尖宗门的。那个人和谢南衣身形一模一样,我当时就觉得他们像,但没想到谢南衣。而且事后容时雨还说他要给那个带帷帽的人卖药,后来织梦的药便出来了。”
大宗师重重坐回椅子上,眸中精光四射,半晌,他看向谢昆,意味深长说道:“若谢黎所言为真,那谢家主,你们要赢得秘境的胜利,可就麻烦了。”
谢昆没有应答。他对大宗师的心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看现在一副关心他们的模样,其实就是让他们针对谢南衣罢了。
若谢南衣真是织梦,他们头疼是对的,可是琉焰宗同样头疼。
这些年织梦给炼丹师带来了多少麻烦,他们这些医师不知道,可是炼丹师能不清楚吗?大宗师此言,不过是在挑拨他们和谢南衣对上罢了。
多此一举。
别说大宗师不愿意谢南衣起来,他们也不愿意。医师世家,只要有一个就好了。
必定是此次秘境出来后的庆乌城谢家。
谢昆面上不显。故作苦恼说道:“可大宗师也看到了,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那个谢南衣身边还有个天赋奇才的剑客跟着,梵宗,兽皇宗与他交好,若真是如此,那此次秘境,我们估计也只能看着人家拿走秘宝了。”
谢昆叹了口气:“想必有了那秘宝,医师织梦的实力定然能再上一层,我们日后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大宗师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这织梦也不知从何而来,弄了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要我说,哪是你们的对手。那所谓的剑修再厉害,也不是谢家的人,他能进去秘境吗?当然进不去。”
谢昆眼睛一亮,询问道:“大宗师有何指点?”
“指点倒也说不上。就是谢黎这孩子心太好,不会做那坏人。可你看那谢南衣,伶牙俐齿,一看就不好对付,就怕他进了秘境以后,对着谢黎耍小手段。”
谢昆连忙说道:“那有什么办法预防这种事吗?”
大宗师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印,送到了谢黎手中:“拿好这枚小印,里面蕴含大乘修士的两道攻击,可以保你平安无忧。”
谢昆连忙说道:“还不快接下来,这是大宗师为你安全着想。”
谢黎这才听话地抬起手,从大宗师手中接过小印。
两人在那继续情真意切攀谈起来,仿佛真得在为谢黎担心,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谢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以及眼中闪过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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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晏归一、七姑也来到了栖桐城。比起分家和南荣射,他们来的时候极为低调,就连容时雨都没有带着他夸张的龙车一起过来。
没错,容时雨也来了。
趁着谢君如和晏归一、七姑聊天的时间,他来到谢南衣的牧奕面前,指着两人说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当初要一起回家就算了,说好下次带我的,结果怎么出事情了也不找我!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要不是他发现南境这事不对劲,特意去问了郁卓,还被他们瞒着呢。
谢南衣也有些心虚,却还是解释:“我上次不好意思带你就是因为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这不是还没有处理完,因为你是好朋友,所以希望你来我家做客的时候没有这些麻烦事。”
容时雨哼哼了两声,还是不满意。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南荣射不知道什么过来,抱臂说道:“为什么不找你你不清楚吗?就你这臭脾气,找你是解决麻烦还是增加麻烦啊?”
容时雨显然和他认识,看到他惊讶喊道:“南荣射,你怎么在这里!”
南荣射得意:“当然是因为我靠谱了,所以过来帮朋友忙?”
容时雨不敢置信:“胡说,你比我还不靠谱,当年差点把你爹的灵兽便宜卖出去了,谁和你一起不是倒大霉吗?”
南荣射立即脸色涨红,然后反过来说他的糗事。两人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揭起了老底。
谢南衣扶额,看着两个人有些无奈,还是和容七说道:“时雨,南荣射是以兽皇宗的名义来的。”
容时雨顿了一下,张张嘴不再继续辩驳了。
他虽说来帮忙,但肯定是以个人的名义来的。同兽皇宗比起来自然差了很多。这些年在他爹面前他也算露了不少脸。可他爹也不会允许他以容山书斋的名义出来帮人。除非容山书斋想要拉拢谢南衣。
从这一点,南荣射来确实更有用一些。
不过兽皇宗愿意帮谢家一把,也是他没有想到的。看来那次去西境,谢南衣和兽皇宗之间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想到他爹最近一直在忙着查探什么,容时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