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多长时间?”齐院长问。
“两个月吧,一直到暑假。”我说。
齐院长点头:“好,你确实需要休假。”他抿了一口茶水,“肖珂的事,唉……你好好调整一下。”
“嗯。”我说,“谢谢院长。”
“你是个好老师。”齐院长说,“我从没怀疑过这一点。”
“我把夏纤纤转给汤老师带了。”我说。
齐院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做得对。”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心想,我说:“那我走了。”
“去吧。”齐院长说,“假期愉快。”
“谢谢。”我拉开院长室的门走出去。
站在楼道里,我长舒一口气,仍未感到轻松,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做——跟肖珂告别。
我记忆里的肖珂生动鲜活,他曾拉着我并肩看日出,送给我两幅画作,和我一起逛五大道,邀请我看电影。他对我说,【邹老师,我希望你过得好】。我把这样的他跟新闻头版的大幅照片里迎着朝阳坠落的人影联系起来,恍然发觉,他始终在抗争。
他和自己抗争,他和他的父亲抗争,他和无形的庞大力量抗争,他从楼顶跳下,不是寻求结束,而是扑向太阳。他是石缝中钻出的青草,细长的叶片努力地托举起一颗露珠。
我踏上西苑七号宿舍楼楼顶,通向楼顶的小门开着,矮墙墙角学生自发放满了缅怀的鲜花。我拎着两瓶二锅头,坐在楼顶凸起的通风口顶部的平面上。手机显示晚九点,我拧开一瓶酒,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