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攒的。”邹海阳嘟囔,“我本来想换个笔记本电脑,我的破电脑卡得什么游戏都带不起来。”
“你买电脑吧,钱毕业之后再还我。”我说。
“哥。”邹海阳认真地说,“你记得小时候,你带我滑冰,那是我最快乐的一个下午,比爸妈带我去欢乐谷还快乐。”
“你二十一了。”我说。
“二十一怎么了?我都没嫌弃你三十了。”邹海阳说,感情牌打不通,他开始胡搅蛮缠,“我不管,你必须回来过年,我给你买好机票了,信息发你微信。”
他挂掉电话,我放下手机,感到一丝无奈。
“怎么了?”康岩峰咬着一根牙签问。
“我弟,烦得很。”我说。
“给你惹祸了?”康岩峰问。
我摇头:“没有,非要让我回家过年。”
“那不是应该的嘛。”康岩峰说,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对,你三十了还没对象……”
“我弟精得很,拽我回去给他挡枪。”我说,“他指定挂科了。”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围着我拉皮条,没人在意邹海阳究竟挂了几科。
今年过年早,邹海阳给我买了一月初的机票,我不得不提前收拾好行李,乘飞机回到西安。邹海阳买的和我同一天时间点前后落地的航班,我刚走到出口,埋伏已久的邹海阳热情地跑过来抱住我:“哥啊,想死你了。”
我把他从我身上撕下来,穿羽绒服的邹海阳像只皮毛蓬松的阿拉斯加,我问:“你挂了几科?”
“啊?”邹海阳纯良地眨眨眼睛,“我没挂科啊。”
“那你要死要活拉我回家干什么?”我问。
“就,”邹海阳理所当然地说,“想你啊。”
我狐疑地瞥他一眼:“哦。”
邹海阳走在我身旁,扭扭捏捏地说:“你是不是在纳闷以前我怎么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