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厂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也就几千米,走回去也很快,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他就看见了村子里袅袅的炊烟。
已经开始做饭啦。
老清洁工在心里头“嘿”了一声,佝偻的腰杆挺直了些,头一回没带口罩出了门。
北方村子里的风是真烈啊,吹到人的脸上像是刀割过一样,火辣辣的疼,老清洁工的半个嘴唇被火烧没了,已经萎缩了,所以他的上半个牙一直都是露在外面的,这些年嘴唇上的肉萎缩的更厉害了,已经露出了他的牙床了,风一吹,一股寒意顺着他的牙一路钻进他的喉咙眼儿里,让他的喉咙都跟着疼。
老清洁工咳嗽了两声,开始缓缓地往祠堂里走。
祠堂在村子的最东头,夹在水厂和村子之间,老清洁工很快就走到了祠堂门口。
村子里的祠堂一直都是开着大门的,里面供奉着祖先,和每一家男丁。
别看他们村儿没什么大钱,又都是贫困人,但越是这样的地方越要搞阶级,搞男权化,这里的男人全靠拳头和身份讲话,每家每户,只有当家的男人才能把牌位供到祠堂里,女人来上香的资格都没有。
老清洁工进来的时候,祠堂里一个人都没,他迈着步伐缓缓地走进去,走过祠堂,走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小屋前。
祠堂后面有一个小杂货屋,堆着各种东西,他曾经在这里活过几个月,苟延残喘的活下来的。
他缓缓走进门,推开杂货屋的门,正看见一个灰尘满地、蜘蛛网遍结的小房间。
他随意找了个角落,缩着腿,窝了进去。
像是十几年前一样,安安静静的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