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事儿是可操作的,但是,谢镇长不敢给苏向晚撂准话。
“那就这样,我拿着这份操作规范,回去再细化一下,索性给咱们这儿的农户们写个操作手册,谢镇长您想到办法了,就来通知我,咋样?”苏向晚当然不见兔子也不撒鹰。
她的这份技术,且不论谢镇长掌握了多少,真想从她这儿拿走所有的资料,他就得帮她把事儿给办下来。
从镇政府出来,外面可真啊,大地都在冒烟呢。
地平线上,可以看到蒸腾而起的热气。
但苏向晚咕噜一下,居然觉得肚子又酸又胀又难受。
她捂着肚子就开始往厕所跑,一只脚踏踏进去,又因为厕所里那股子味道而给逼了出来。
“还真给你谈成了苏向晚?”阴魂不散的刘在野说。
他全程在外面听着呢,不说大跌眼镜吧,那也得是完全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女同志不但懂得高温发酵,还懂化学,毕竟肥料的反应,可都是化学反应。
苏向晚肚子难受,又不愿意坐刘在野的车,出了镇政府的大门,看他一直还跟着自己呢,索性回头说:“刘在野,就算是我家大山,我这么瞪上几眼,它也该识趣儿了。”
“水土不服,肚子疼,拉肚子了吧,这儿也有卫生院,但所有的药品全是过期的,苏向晚,你可以求我试试,我这儿有药呢。”刘在野蛮不在乎的说。
苏向晚捂着肚子,回头恨恨瞪了一眼刘在野,气的直呲气儿。
她跑到卫生院,才找到个干净点儿的厕所,解决了一下拉肚子的问题。
但是,她跑去开药的时候,就发现,县卫生院治肚子,只有土霉素和红霉素这俩种药,而且,确实还都是过期的。
“同志,这个药已经三年了,你们这儿的人不得病吗?”苏向晚问。
赤脚医生说:“这儿的人一般不得病,要得了病,那都是要命的,用不着药。”
苏向晚出了卫生院的门,看着几乎要烧起来的地面,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刘在野的车呢,就见远处突然驶来一辆东方红大卡车,上面一个板寸头,穿着白衬衣的军人,车开的简直要飞起来,屁股后面腾着一股子的黄烟。
苏向晚还没认出来这人是谁呢,只见车从她眼前开过去,却又猛然刹住,折了回来。
窗子大开着,宋青山一手架在车窗上,问:“这位又漂亮,又干练的女同志,这是打算去哪儿?”
苏向晚又好气,又好笑,等他跳下车来,把自己扶上副驾驶座,才说:“你要再不来,我就跟狼跑了。”
“啥狼,你们昨晚不会真遇着狼了吧?”宋青山一脚油门,直接把刘在野和他的吉普车全淹在了黄土里头。
苏向晚知道这是个木头棒子,索性也不开玩笑了。
“你跑镇上干啥来了,咋刘在野的车一直在你身后?”宋青山又问。
苏向晚说:“我准备把我妈和富富俩的户口迁走,这事儿啊,差不多办成了。”
宋青山开着车呢,不由的看了她一眼,说:“苏向晚,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个妖精,咋不论多难的事儿,在你这儿,似乎都特容易似的?”
“凡事不都在于想办法,而我,恰是个特有主意的人。”苏向晚笑着说。
她闻着后排座位上居然有股子清香味儿,回头一看就乐了:“哪来的黄瓜,这么热的天,看上去水灵灵的?”
“土建一局的人自己种的,还有西红柿,特甜,我估计你肯定爱吃。”宋青山说。
苏向晚从后面的筐子里拉了根黄瓜出来,一口咬下去,只能说,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脆甜的黄瓜。
“赶紧吃啊,为啥不吃?”宋青山看起来,比苏向晚还着急:“路上多吃点儿,等回到家,那几个小子可比你能吃多了,赶紧,趁势多几根。”
“肚子疼。”苏向晚皱着眉头说:“我估计我是在换水土。”
宋青山一边开着车,一手在副驾座下面翻着呢,翻出盒药来,说:“赶紧吃,这个就是治肚子痛的。”
“你行啊你,哪来的药?”苏向晚问。
宋青山说:“问土建一局的人要的,就知道你水土不服,肯定得闹肚子。“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昨天一夜都在山里头,整整一夜没睡,要勘测地形,还要计算火/药的填埋量,填埋方位,到这会儿一口饭没吃过,一口水没喝过,工作有个喘息,别人都熬不住了,打盹休息的功夫,他跑出来找家属来了。
狼在哪儿呢?
宋青山回头,只看见刘在野的吉普车叫他扬起来的灰尘给吹的灰头土脸,早没了昨天那蹭亮的精气神儿。
宋青山突然后背一凉,不会,苏向晚一直念念叨叨的狼,就是这家伙吧?
他突然想起来,好像,刘在野原来那个家属,跟他家属长的挺像的呀,这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