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说,胡三娘寿数不足八百岁,止步狐仙,未得大道。
胡三娘战战兢兢地帮忙倒了两杯酒。
锦荣朝张诏微微笑了笑,“你不是对祝娘子的事好奇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免她一死可好?”
张诏有些迟疑,似是不愿答应,锦荣又道,“若下次你再遇见她,那就是她的劫了,别人帮不了。”
“好。”张诏在锦荣面前桌子坐下,解下了背上用布条缠着的东西,原是一把剑。
胡三娘有些惊讶,不知锦荣为何在祝娘子死后又提起此事,虽然很同情祝娘子,但难道还有什么缘由不成?她又想起了唐寿不受她的狐族幻术迷惑。
锦荣对有些紧张的胡三娘笑道,“坐下吧,听着对你有好处,让你知道这人间可不是好来的。”
胡三娘点了点头,找个凳子坐下,还是偏靠向锦荣。
锦荣饮了一杯杏花酒,悠悠道,“你们觉得,祝娘子和唐寿夫妻二人,谁是受害者,谁又是加害人?”
胡三娘小声道,“当然是那唐寿。”
若他善待祝娘子,真心爱她怜她,怎么以这样的悲剧收场?
锦荣右手支着下颌,“错了,若追根溯源,造成这场孽缘的是祝娘子,该是她的前世,赵安。”
谁能想到祝娘子的前世赵安是个男子,饮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自然前尘尽忘,可缘分未断。
赵安年少便对一名叫苏兰心的姑娘一见倾心,非她不娶,苏兰心亦有情,两人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很快成了婚,做了一对人人称羡的夫妻。
可惜好梦不长久,赵安被上官派往远处就任,因公婆尚在,且年老多病,苏兰心和赵安只能忍痛分别,苏兰心独自留在家中照顾公婆,操持赵家家业。
赵安赴任后,苏兰心常常以书信寄托情意,她多有才情,常作相思之诗夹在书信之中,好叫夫君知道。
初始时,赵安还会每月回信,待到公务繁忙,便甚少有只言片语。
待到第三年,苏兰心偶尔得知,赵安在与同僚饮酒时纳了一名叫柳霜的舞姬,对她宠爱非常。
往昔恩爱誓言仿佛就在昨日,但故人心已变却。
苏兰心将这三年来她所做诗稿,一字一句都以鲜血绣了出来,那寄托往日爱恋忠贞的诗画被送到赵安处。
赵安懵然惊醒,悔恨不已,立刻休弃了柳霜,快马赶回府中,见到的却是苏兰心悬梁自尽。
天道有轮回,下一世,你作女来,我为男,定让你尝尝薄情之苦。
那苏兰心,今生便是唐寿。
锦荣道完来龙去脉,只留一片寂静,未想到会是这样纠缠不休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