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酌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架,谭如意每每进去,总要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
她读书时要做兼职赚钱,看书的时间都是在上班途中挤出来的。
如今终于有了时间,而沈自酌的藏书又是如此丰富,好比饥渴之人遇到甘冽清泉,一栽进去就流连忘返。
沈自酌不在的这两天,谭如意享了些自在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这天下班回来,刚到小区门口,便见大门外蹲着个男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谭卫国。
谭卫国找沈知行拿了二十万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谭如意的婚礼他也没出席。
谭如意如今全然齿冷,只当他是死了,也没费心打听,却不曾想谭卫国竟还有脸主动找上门来。
他穿着件脏兮兮的黑色羽绒服,胡子也不知几天没刮了,眼窝凹下去,眼珠子上全是血丝,浑身一股馊了的酒味。
瞧见谭如意出现了,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怕了拍屁股,伸手问道:“有没有钱?”
谭如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当没听见,捏着拳头朝内走去。
谭卫国一把将她提包拽住,“问你话呢,有没有钱?”
“撒手!”
谭如意使劲一挣,“你不是找别人拿了二十万吗,还找我要什么钱!”
“德行!”
谭卫国啐了一口,“也不想想你能嫁得这么好,靠了谁的功劳。
有没有钱,给我点,我要上医院看病。”
谭如意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将提包从他手里拽出来,甩手往里走去。
谭卫国三两步赶上来,一把攥住了她的头发,谭如意疼地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小区保安被惊动了,从执勤岗窗口探出头来,注意着这边的动向。
“老子把你养这么大,现在要看病了,找你要点钱,你护着钱包跟护犊子似的,这他妈才嫁出去几天,连爹都不认了?”
正是晚上吃饭时间,小区进出人多,都朝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谭如意脸烧起来,又觉愤怒又觉羞耻,“你放开!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呸!你报警看看?
有本事就让老子进去蹲一辈子,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谭卫国伸手猛地一拽,谭如意便觉整个头皮都要被他掀起来了,疼得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保安看不下去了,从执勤岗里出来劝架,“这位先生,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这是我闺女,我想怎么说怎么说,关你屁事!”
“你说是你闺女就是你闺女啦?
那我还是你姑奶奶呢!”
围观的人中,忽传出一道清脆泼辣的女声。
谭如意扭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睡衣的女人正倚着门框,抱臂冷眼看着谭卫国。
谭卫国何曾受得一点羞辱,当下松开谭如意,撸了袖子上去理论,“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对女人动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那女人毫不畏惧,伸手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赶紧滚,别以为姑奶奶我不敢报警。”
她斜乜了保安一眼,“这么高的物业费,全喂狗去啦?
由着这么一个神经病在小区门口狗吠!”
保安面上讪讪,上前去赶谭卫国,纠缠了半天,总算将他赶走了。
谭如意抹了一把眼睛,上前跟女人道谢。
女人面色不豫,伸手撑着半边脸,紧蹙眉头说道:“你要真感谢我,帮我买盒退烧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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