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齐谨逸开车,连望见绚丽夜景都觉得颜色浅薄,再回想起坐在齐谨逸车上的种种时刻,就像喝下了一杯零度可乐,仍有甜味,只是甜得空洞又不对味,不及有他在身边时甜得切切真实。
指尖无规律地敲着手机屏幕,他放空地想着齐谨逸现在会在干什么,是睡了还是醒着,要是醒着的话,大概率也还是在忙公司的事吧。他近来劳累,他又不是不知道,昨夜也没见他好睡——也不怪得今天他会这么不在状态了。
越想越自责,凌子筠垂眼看着手机,又怕吵到他睡觉又怕打扰他工作又怕万一他在开车,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半天,怎么样也按不下去。
也没等他再纠结,司机把车子停了下来:“先生,圣安华到了。”
一般情侣吵架,都会做些什么?总不会像齐谨逸这么做。
他从凌子筠的学校里出来,便径直从邮箱中翻出了齐添做好的纹身图,去了信任的店里躺下挨针,针针扎落丝丝渗血,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
间中他仍记着正事,与身在英国的下属通了一个半钟的视讯,交待安排好各项工作,又通知了自己行程延后——
之后就放飞了劣质人格,全然不顾自己已是大人不好跟小孩子计较,仗气欺人地去查叶家,正好看见几个跟自家有些些联系的项目,也不管会不会有损信誉,即刻任性反水,搞到叶家已经下班了的负责人连饭都吃不上,四处求人联系他,他只留低一句“管好小辈”就拉黑了人家,再继续气闷地挨针扎。
坐在一旁,被相熟的纹身师通知来看热闹的齐骁看完全程,大笑他疯癫,别人情侣吵架都辱骂对方摔碎物件,他倒好,跑来纹跟对方相关的纹身,还自降身价去跟小自己十岁的情敌计较。
“我是太困了,意识不清醒。”齐谨逸难得露出了青春时那种跳脱又无赖的模样,句句强词夺理,又不满地看着他,“你真的很闲,都没有事做的吗?”
“你还不是整天闲着拍拖?”齐骁驳他,看着他心上的那个字母l一点点被新纹上的线条分割,又被色块覆盖,感慨又调侃地叹了一句真爱无敌,又说:“你真的真的来真的啊?”
“是,真的。”齐谨逸大方地免费赠他一对白眼,“早跟你说过,你又不信。”
“同性,差十岁,沾亲带故——除了你自己,翻遍全市啊都找不出第二个信你的人。”齐骁挑眉。
纹身师一边落针一边擦去流出的血和组织液,头也不抬地插话,“我信啊,纹这里好痛的,他还要纹这么复杂的图,此情可鉴。”
说罢又看了齐谨逸一眼:“这图纹完没法洗的喔,再盖就要纹花肩了。”
“都纹到一半了你才讲!”齐谨逸笑骂他一句,又说:“洗什么,不洗。也不会盖。”
齐骁哗、哗地赞叹,又不说好话:“那要是你们分手了怎么办?”
齐谨逸瞪他:“怎么可——”
“怎么不可能,谁人谈恋爱不是信誓旦旦讲永远,真正做到的又几个?”齐骁摆手,“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过激恋爱,过多半年又后悔?”
懒得与他争辩,齐谨逸半阖着眼装死顺便放松神经,又听见齐骁说:“情侣吵架就做点情侣吵架该做的事,失眠痛哭买醉——对喔,喝酒!都说真金不怕火炼,多点莺莺燕燕试试你,也好看你是不是真的真心!”
齐谨逸无奈:“我刚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