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她已经卸了钗环,昭琴也一样把妆饰全都卸了,婆媳俩个到了一处,偏铭哥儿又发烧,尤氏急道:“你去照顾铭哥儿便是,我这里自作安排,你把铭哥儿照顾好就是了。”
以前人人都说凤姐管家厉害,昭琴却觉得尤氏也不输于凤姐,待铭哥儿服了药歇下后,她过来的时候,赖升媳妇正在回话,说老爷是吞金服砂而亡。尤氏命人把道士们锁着,又着人快马去向贾珍父子报信。
云大媳妇陪着昭琴回房,不由道:“方才大奶奶说要接尤家的人过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偏铭哥儿这会子离不开我,让尤老安人帮衬着也好,至于那位二姨,她大着肚子,想必也不会让她过来的。”昭琴很明白,尤二姐进西府那是迟早的事情,王熙凤并不能生养了,到如今也就一个巧姐儿。
说起来要怪我怪贾琏,若真心聘二房,又不走正路子。
这种事情云大媳妇也只能道:“您的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可西府的琏二奶奶的事儿您也管不了。这里头又有咱们家大奶奶的事儿,您就冷眼旁观着便成。”
昭琴叹道:“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尤二姐水性,贾琏也是做的不地道,这一对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在铭哥儿的病渐渐好了起来,人也开始白胖了一些,不仅是昭琴就是尤氏也高兴极了。可不能为了丧事,让铭哥儿有事,于是让乳母婆子们分几班照看他。
把绿萝放在那里专门盯着饮食,唯恐别人冲撞了。她则和尤氏一起操持葬礼,有儿媳妇帮忙,自然比尤三姐和尤老娘要好些,凤姐身体未大好,倒是挣扎着想过来帮忙,一看尤氏这边有儿媳妇帮衬倒是放了心。
贾珍贾蓉父子都是有职人员,父子二人向礼部告假,这贾蓉是个聪明人,知道守孝三年,再回来忠顺王爷那里怕是难了,于是走的时候在忠顺王爷面前恋恋不舍的,说誓死效忠的话,还道月月过去请安。
忠顺王爷又赐了不少丧仪给贾蓉,让他服丧后再回来便是,贾蓉是千恩万谢。
昭琴送走客人之后,已然累极了,一晚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次日醒来原来是贾珍贾蓉父子回来了,一阵悲戚之后,尤氏对贾蓉道:“可怜你媳妇,铭哥儿前阵子高烧不退,她是既要顾孩子,又要帮我操持,消瘦了不少。”
当着尤氏的面,贾蓉还要道:“这是她为人媳妇的本分,又有什么值得夸的。”
只余二人一起时,贾蓉才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瘦成这样了?难不成我不在家,你自个儿都不会看顾好自己的?”
昭琴把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缓缓道:“最近事儿太多了,偏生铭哥儿又不大好,好不容易好了,我又担心他生病,天天派人盯着,一日不得闲,吃饭也没心思吃。”
她这么一说,贾蓉着人进来道:“你去煮点糯米粥加点枸杞,再送两三碟小菜过来给你们少奶奶吃。”
关键是贾蓉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抱着昭琴,昭琴羞的不能自已,等菜上上来,也不过是些炒百合等清淡的菜。贾蓉亲自端起碗来喂给她吃,“你就是个傻姑娘,便是再忙,也得顾着自己,若你有一点好歹,我怎么办?”
本来贾蓉此人最是油嘴滑舌的,今天却是这样的正经,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怜惜,让昭琴觉得自个儿累了这些天还是值得的,至少贾蓉能够体会到她的辛苦。
她张开嘴,甜滋滋的享受丈夫的体贴。
贾蓉又温言软语的哄了她一会儿,外边过来叫他出去办事,他才出去。
绿萝知道昭琴夫妻感情很好,于是笑道:“小姐,姑爷可对您真好。我瞧着比荣府的琏二爷和二奶奶要恩爱多了,这小一辈中,也就是您和姑爷感情最好,最是和睦了。”
“这才哪到哪,我们成婚也没多久,以后的事情哪里能说定的。”昭琴嗔了一口,又说起惜春回来了,“她到底还是要去荣府住去,我们也不勉强她。”
“谁说不是。”绿萝也不喜欢四小姐,她也太冷漠了一些,宁府对她也不是不好,大奶奶和小姐也都过去接过她,她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让大家灰心,人家看着都是亲人的面子上一次两次可以,可常常热脸贴冷屁股,谁愿意啊?
且不说这边的事情,又说贾琏在家里憋了许久,那凤姐生着病,平儿也不大许他碰,早就让贾琏憋的不行,寻着机会就去找尤二姐,与她成其好事。又没有尤老娘和尤三姐在旁,简直是快活似神仙。
这俗话说的好,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再聪明再狡猾,也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