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怎么回事?简夫人这是…”蜜娘非常不明白简夫人为何如此,难道是简夫人和自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定二奶奶也不明白:“我记得简夫人姓翁,她父亲曾任二品大员,在剑南一带还是望族。而且翁家祖籍蜀州,和我们更是相去甚远。”
按照简夫人和她娘的年龄,蜜娘当然会猜测出很多传奇故事,但是蜜娘外祖家的事情她了解的很清楚,都是祖宗八代都在江陵生活的,也不是什么外来人。
外祖母刘氏出自小商户人家,因为和陆地主家是亲戚关系,陈氏就嫁给了外祖父。
因为刘氏离开的时候,定二奶奶年纪也小,她也记不起来刘氏的样子,但刘氏并不是今天的简夫人这样优雅大方,只记得大伯母曾经提过一嘴,说她胆子大,年纪小的时候就在私塾外偷听,比寻常女子更不安分。
阮嘉定则道:“不管如何,明天咱们去问清楚。”
蜜娘和定二奶奶也觉得有理,但是她有一条:“不管何种关系,她给的这些我们不用。”
这些钱看起来很多是吗?其实对于任过淮南盐政的简家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他们打点宫里的内宦都是用麻袋装的珍珠送的。
有些东西能用,就像方家送来的聘礼,那是两家婚约,故意不用才叫外道。但她家和简家都没什么关系,自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大家怎么会不明白。
定二奶奶颔首。
回到自己房中,紫苏和白芷刚把屋子里清扫干净焚了香,蜜娘深吸一口气,才觉得清新多了。
夏莲“咦”了一声:“小姐,上次咱们去侯府那方粉色帕子怎么不见了,奴婢找了好些天都没找着。”
她可是记得小姐做这个帕子做了很久,熏香都是她特制的。
蜜娘笑道:“那方帕子我早就丢了,那天人太多,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罢了。也不用再找了。”
她是故意掉落在地上的,男人看到帕子不会拿出来,都怕别人看到了见怪,所以肯定会经常放在身上。
这是第一步,搅乱他的心绪。
对于方惟彦这样的人来说,他和李冠不同,他有底线,只要他挑不出她本人的刺来,就成功一大半。
其他的什么家世这些,他娘都不挑剔,他当然也不会挑剔。
但是要他爱上她,这也很难。
方惟彦也是难得晚上没有读书,对着月亮小酌了几杯。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如果他坚决不答应,他娘应该也不会勉强。
母亲就生了他们兄妹三人,尤其是他展现出读书的天赋之后,母亲一切都为自己。所以他实在不愿意,娘肯定会算了,但是,一向谨慎的他,怎么就昏头昏脑的答应了呢!
“哥,你还没睡啊?”
方惟彦看去,正是他弟弟方惟钧,他今年还是个小少年,也在书院读书。
他生的很瘦,个头也不是很高,眼神倒是很清亮。方惟彦记得自己这位弟弟前世把世子告了之后,就精神恍惚,最后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我有点睡不着,夜风这么大,你来做什么?”
只听方惟钧道:“哥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睡不着也是应该的。只是三哥娶的是乡君,二哥也是娶的于家的嫡女,可是我听说嫂子只是个六品官的闺女,虽然后族出身,但她们那一支早就没落了,反正这样对四哥你来说不公平。”
方惟彦没想到方惟钧居然是说这个,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阮姑娘的爹也是二甲进士出身。他家道中落,还能而立之年就中进士,说明他的确有才。你不要听别人说些闲话就人云亦云,这府里,无事都要生事来。”
多少人就是被以讹传讹,从而改变自己的立场来。
正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哪个家族能庇佑你到天荒地老。
他将来要走科举之道,走文官的路线,但又生在侯府,勋贵和文臣向来不是一路人,他这种两不靠,恰巧娶阮氏最好。
母亲考虑的非常妥当,阮氏出身望族,很有大家族生活的经验,更何况生的倾国倾城,美丽聪慧,还读了很多书,能写擅画,这样的女子眼界不同,也擅长沟通。
在他们这个家里,母亲最怕找的就是有二心的。
为何大嫂她们一力促成他和叶表妹,原因就是叶表妹体弱多病,她进了门,管不了家。金表妹又太有城府了,她既不得罪世子夫妻,也交好他们,家里有个弟弟读书也不成,才几岁的孩子就知道摸丫头了。
而阮氏不是这样盘根错节的关系,父亲是新科进士,还是吏部左侍郎李覃儿子的救命恩人,没有倚仗,反而不容易生二心。
大概方惟彦想,自己娘大概不知道这位阮姑娘绝非等闲之辈。
“四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弟弟再说就是枉作小人了。只是我听娘说小姑父好像不太好了,若是不成了,就把小姑姑接回家来。”方惟钧赶紧岔开话题。
方惟彦感叹:“祖母最疼小姑姑,我倒是不担心别的,主要是她和母亲素来不和,到时候咱们在外院,有些事情说不上话。”
突然他盼着阮氏进府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阮氏以前在后宫称霸,肯定还是比较有手段的。
如果一个人没本事,即便是被打压了,也只会无能狂怒,翻不了身。
但是有本事的人,不会被人限制住。
天亮后,阮家人一夜未眠,阮嘉定和定二奶奶亲自上门,但是简夫人听说带孙女礼佛,定二奶奶退掉贺礼方才回来。
蜜娘起来时,见定二奶奶她们正回来,又说没碰到人。
“那就别管了,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也许真相更加不堪,蜜娘心想。
以前她也是那种喜欢和别人争,争一定要争赢的人,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她睡觉都睡不安稳,可经历了很多事情后,会发现,往往不知道真相反而更好些。
简夫人如果真有些渊源,为何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等到她们日子过好了,又跑过来了。
蜜娘从来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
有时候看到别人很单纯的时候,她也会想自己为何从来都不能无忧无虑,但我就是我,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