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恒沉吟了半天才道:“性子要贤淑,贤惠,孝顺,生的也不能太丑了,也不能目不识丁……”
蜜娘又听他说什么也不能太瘦不能太胖,心道你要求也真不少。
“好,我大概知晓了,不过,世上的人难有十全十美的,我也不可能给你找个完人来,但肯定也会找个不错的人家的。只一条,李夫人介绍的这位转运使的小姐是庶出,我们家不是那种挑人家嫡庶的人家,况且我听说那家都是一样的教养。”再有蜜娘还不曾说的是,自古妻贤妾美,就她所见到的,小妾生的孩子多数比正室生的要好看不少。
她娘家也不是什么豪富之门,若真的娶一个脾气大的,也不一定是好事。
玉恒忙道:“姐姐也太小看我了,只要家风好,嫡庶有什么区别。若是那等不好的人家,才事事作践,这样人家的小姐,就是身份再高贵,我也不要。”
蜜娘微微点头:“这倒是很有志气。”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蜜娘在李家同江夫人见了一面,江夫人也是出自名门,丈夫年少及第,她本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保养的很不错。
只眉头有一道纵纹,看起来脾气兴许不是那么好,故而常常皱眉。
但行动举止倒是难得的客气。
她身旁坐着一浅粉衫子的少女,这姑娘旁的不说,一双眼睛难得的透露出安宁之意。
江夫人倒是有些惊艳于蜜娘的美貌,心道怪道老爷在李家看到阮家大公子后,就告知她想为八娘说亲,原来如此。
李夫人是介绍人,故而发起话题:“蜜娘,你素来爱弹琵琶,这江家八小姐也是一样。”
蜜娘闻弦歌知雅意道:“您快别这么说,我那点都是假把式,这些日子因为家中事忙生疏了不少,不知道江八娘子弹到哪一曲目了?”
这也是一等考较之语,闺阁女儿,若无恒心,将来必定也是管家也难。
江八娘道:“回学士夫人的话,小女如今不大成才,才学到《昭君出塞》。”
那也不错了,她看着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蜜娘连忙夸道:“那还真是不错,以你这个年纪而言,已经很好了。”
李夫人指着蜜娘道:“要我说相逢即是缘,你们既然都欢喜弹琵琶,我这里也是琵琶多的是,不若蜜娘你指点一二。”
蜜娘当然觉得不可。
江夫人知晓那阮大公子的父亲官位不算高,但胜在家里清静,重要的是他姐姐已经是翰林学士之妻,将来方学士怕是前途无量。
她家八娘虽然是庶出,但是年纪正合适,况且江家的女儿都是从小着意培养,一个个都很拿的出手。
若是挑嫡庶,一开始就谈嫁妆,那样的人家就是再有学问也嫁不得。
这样倒是挺好,蜜娘和江八娘把臂同行,路上二人虽然寥寥数语,但江八娘不知怎地,对她有些怵。
倒不是身份上的怵,她祖父也曾做过宰辅,父亲也是一方大员,伯父也是方伯,生长于官宦之家,早就被浸润的宠辱不惊。
但这位方夫人首先是容貌摄人,再者开口极少,但说话一语中的。
听闻阮家分属寒门,但能教出方夫人如此出色的女儿,想必也是不寻常,江八娘不敢有丝毫懈怠。
弹琵琶前,蜜娘还问道:“我一见姑娘这样的美人就心生欢喜,姑娘可曾读过书?”
江八娘颔首:“随姐妹们一道在族中女学学过,些许认识几个字。”
复而,她又弹了一曲,虽然错了一个弦,但听起来还是十分认真,很是熟稔。
蜜娘忍不住点头,今天的印象倒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