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点点头,移开视线。
她闲着没事,离上课还有两分钟,她翻开政治书,提前预习下节课的内容。那个女生走了,她问新同桌肖瑾:“刚刚那个是谁?”都是同桌了,怎么也要处好关系。
肖瑾没理她。
木枕溪:“???”
木枕溪:“肖瑾?”
肖瑾才听见似的,嗯了声,说:“一个同学。”
木枕溪:“……”
她觉得肖瑾大概是有点听不懂人话的。
“我是问她的名字。”
“郝悠芜。”肖瑾冷淡道。
“跟我们政治老师一个姓。”木枕溪笑了声,迎来的是肖瑾的沉默,笑容变得干巴巴,过后,她便将嘴闭上了。她的新同桌是个脾气很怪的人,忽冷忽热。
政治老师是个“农村包围城市”的地中海,如果男人也有更年期,他就是处于更年期,鼻翼两侧的法令纹很深,凶相毕露,上他的课班上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包括木枕溪,再困也不敢在政治课上睡觉。
肖瑾欣赏了一整节课木枕溪正襟危坐的样子,一到下课她就跟被抽去了骨头似的,歪倒在桌子上。
校服布料轻薄,因为趴伏的动作绷紧,严丝合缝地贴在少女的背脊上。木枕溪身量清瘦,除了隐约的自然弯曲脊柱线,还有肩膀两侧微隆的蝴蝶骨。肖瑾盯了一会儿,用眼神描绘着校服下蝴蝶骨美好的形状,眸光渐渐深了。
“很累吗?”肖瑾忍不住,将手贴在她背上,皮肤的温度从薄透的校服渗透出来。
木枕溪撩起眼皮,懒洋洋地看肖瑾一眼,含混嗯了一声,又闭上了。
她两条手臂交叠,脸搁在最上面,瘦削脸颊挤出了一点肉,呼吸均匀,像趴在窝里休息的小奶猫。
“我睡会儿,老师来了叫我。”木枕溪闭着眼说,把脸转了过去,冲着雪白墙壁——外侧太吵了。
“好。”肖瑾柔声道。
背上那只手一直没放下来,轻轻地抚着。
分班后一个星期,二班就迎来了第一次月考。文科班数学是主要拉分项,数学老师经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同学们,只要你们把数学好了,就能在高考这座独木桥上甩掉一大批人!”
考试成绩下来,肖瑾数学150满分,徐远新笑出一脸包子褶,上课的时候红光满面,跟新郎官似的。听说成绩出来后,隔壁一班班主任脸都绿了,对着卷子捶胸顿足,只恨不能去二班把肖瑾抢回来。
“木枕溪。”数学课代表把卷子递过来,木枕溪接过,看见上面鲜红的96,先松了口气,然后想到什么,侧过身,默默挡住肖瑾望过来的视线。
这次卷子出得很难,班上总体成绩都很低迷,还有几个不及格的。但木枕溪身边那个就是个bug,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月考不像期中考,没有打乱班级顺序分考场,只是同桌间将桌子拉开,各班在自己班上考。木枕溪记得考试那天她抓耳挠腮,一偏头看到肖瑾在那儿悠悠地转笔。选择题连稿纸都不用,沉吟两秒刷刷往上填选项,那两秒钟都不够木枕溪把题看完的,人比人气死人。考完试木枕溪偷偷看她草稿纸,连一张都没用完!
她藏得太快,肖瑾没看到,问她:“你考多少?”
木枕溪耳朵都红了,忍住了捂脸的冲动,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一点点。”
肖瑾凑上来:“我看看。”
木枕溪说:“我自己先总结一下,你把你卷子给我看看?我订正一下。”
肖瑾撑着下巴,笑道:“被别人借走了,我直接给你看吧,看完再给你说说,不比冷冰冰的试卷好?”
木枕溪推脱不了,“羞羞答答”地把试卷从手底下抽了出来,忐忑地接受学神的检阅。
肖瑾注意到她的小眼神,心里笑得不行,面上认真地把卷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公正”点评道:“还不错。”木枕溪是怎么做到写数学都把字写得这么丑的呢?太可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