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回了陆家一趟,吃了顿饭,住了一晚上。夏以桐说想滑雪,要不要去京城的人造滑雪场滑雪,但是怕人多会被发现。再之后陆饮冰就沉默了,直接一趟国际航班去了阿尔卑斯山。
夏以桐虽然有钱了很久,但是还没有感受过为了滑一趟雪专门飞一趟欧洲的有钱人生活,在登上国际航班的时候,顿时看向陆饮冰的眼神就很感慨了。
在她看来,在人造滑雪场滑雪还是在阿尔卑斯山滑雪,都是滑雪,没什么不一样的。但是站在真正的雪山之上,举目四顾一片白茫,只有身边的陆饮冰是天地间唯一浓烈的一抹色彩的感觉,是真的很不一样。
冷风呼啸,夏以桐身穿专业的滑雪服,装备齐全,静静地闭上眼睛。
陆饮冰给她拍了张照,过了许久才问:“在想什么?”
夏以桐睁眼,笑得甜蜜:“有钱真好。”
陆饮冰:“……真是清纯不做作的想法。”
夏以桐在她脸上飞速地亲了一下,说了句话,快到陆饮冰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熟练地从雪道滑了下去,转眼间蹿出去十几二十米。
而她的话语也消散在空气中,但陆饮冰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她说的是:有你真好。
陆饮冰挽唇轻笑,摸着脸颊方才被亲的位置,追了上去。
两个人动作娴熟,在雪道上腾挪跳跃,形成两道亮丽的剪影,一看就是练过的。陆饮冰是运动达人,有时候放松会选择去滑雪,不止是在冬天,但是夏以桐这么熟练倒让她有些惊讶了。
“我没红之前,经常和那个谁去滑雪场,练出来的。”在两人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夏以桐主动给她解答了疑问。那个谁,两人心知肚明,夏以桐不明说,陆饮冰也不问,是董雅飞。
没有同情,也没有恨,但是夏以桐还是愣了一下神,董雅飞因为害陆饮冰重伤进了局子,判了五年,现在算算刑期,还差两年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减刑提前释放。她这几年一直暗里照料董雅飞的母亲,唯独一次也没去看过,不想和她们一家再扯上任何关系。
“一开始也摔了很多次,这个和学自行车一样,摔着摔着自己就会了。”夏以桐没让自己沉浸在情绪中,很快转移到了正在讨论的话题上。
“那为什么我练滑雪就没摔过跤?”陆饮冰不乏得意。
“没法儿聊了。”夏以桐笑道,“那你练自行车摔过跤没有?”
陆饮冰支吾了一句,说:“好吧,摔过。”
夏以桐说:“那我们可以来交流一下学自行车的感受了。我是我爸妈还在世的时候,给我买了那种小的儿童自行车,有四个轮子。除了正常的前后轮外,后轮旁边还有俩轱辘,为了保证孩子不摔倒的。我学了一阵四个轮子的,让我爸拆掉一个,然后再学会三个轮子,再是两个,学两个的时候掉进了沟里,膝盖都摔肿了,淤青还结痂,上下楼梯跟要命一样,整天叫唤,然后那段时间我妈为了哄我,天天给我糖吃,牙都给吃蛀了。”
或许是短暂的六年父母健全的生活弥足珍贵,夏以桐记得清清楚楚,但这些事情对陆饮冰来说就显得太过久远了,她回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才从遥远的记忆深处捕捉出一鳞半爪的画面:“我记得我是幼儿园毕业了买的自行车,什么牌儿忘了,粉的,然后我取名叫法拉利还是保时捷来着。在自己家院子里学的车,后头跟一溜儿人,表哥表姐表妹,我不是跟你说是跟着妈妈住的么,所以没有我爸那边的堂兄弟姐妹。他们在后边扶着车后座,我在前边骑,好像是有一回骑出家门了,小区里有个下坡路,我仗着后边有人扶,就没捏刹车,哪知道他们早就偷偷松开了手……”
夏以桐几乎能想象到之后的事情,已然笑开。
陆饮冰说:“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呢,就是一阵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自行车在离我一米以外的地方。”
“后来呢?”夏以桐忍笑问,她也想抱抱小时候的陆饮冰,但是这不妨碍她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肆意地发笑。
“后来我拍拍屁股回家了,他们一人献上了一样当时最喜欢的东西作为道歉的礼物。”陆饮冰说,“没了,送的什么我忘了,有一个柯南的一整套漫画,柳橙送给我的。我是大学时候整理家里的杂物间看到的,问了我妈,我妈跟我说了小时候的事情,我刚说的内容都是我妈告诉我的。”
“死神小学生的漫画啊。”夏以桐叹了口气。
陆饮冰:“怎么你要?当时是最新版,现在估计绝版了,我可以送给你当收藏,但是基本没有看的价值了。”
“为什么?”
“柳橙在一开始就把凶手全都圈出来了,还是用的红笔。”陆饮冰托腮思考道,“所以我推测我小时候应该是把她打了一顿。我还没扔呢,回去把书给你?”
“不用,我就是回忆一下童年。”夏以桐笑了笑,在心里同情了一波柳橙,看来陆饮冰的性格是从童年一直贯穿到现在的,从小霸王到大。
也幸亏她有那么好的家世,那么好的父母,那么好的兄弟姐妹,但凡少了一点,都不会有现在这样嚣张跋扈的、神采飞扬的、深情地爱着她的陆饮冰。
夏以桐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