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了新欢,给自己耀武扬威?还是别的什么?
屈雪松盯了这张照片半晌,手攥成拳,突然出离愤怒起来。
助理被车厢里骤然降低的气压吓得一动不敢动。
如此,一路到了片场。
屈雪松目不斜视地路过工作人员,顶着一张能掉冰渣子的脸进了化妆间,化妆师看她今天的情绪状态有点反常,看助理,助理摇头。
屈雪松不耐道:“化妆啊,还愣着干什么?”
化妆师几乎没有见她发过脾气,手哆嗦了一下,很快稳住,给她化起妆来。
屈雪松从手机的最近通话里找到了程归鸢的电话号码,手指都已经按在上面了,只要轻微一点,就能拨出去。可拨出去以后呢?她要说什么呢?
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她的怒火。
程归鸢是她老朋友的女儿,这个理由说了很多次了,她用来劝程归鸢,也用来劝自己。但程归鸢已经表明了她不接受,也请她不要再用阿姨的名义。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不管程归鸢喜欢谁,喜欢的是不是有妇之妇,哪怕她被骗,照样和自己半分关系都没有,自然有她爸爸去管她。
屈雪松闭了闭眼,把手机锁屏,倒扣在桌面上,神情平静。
就这样吧。
程归鸢去剧组的决定做得突然,上午十一点,剧组这边派了个人在外面接她,连声道:“招呼不周。”
“没事儿。”程归鸢摆手,“屈雪松在哪里?我来找她。”
“啊?”
“啊什么啊,她在哪里?”
“从这儿一直走,大概二百五十米的拍摄中心。我带你去。”
“不用了。”程归鸢把墨镜摘下来,往领口一挂,小跑着就去了。
屈雪松现在在剧组搭的景里,一间手术室,“病人”已经做好了麻醉,屈雪松戴着口罩,神情沉凝,目光专注,动作熟练地执刀手术,手套上都是血,额上滚落细密的汗珠。
“擦汗。”她低声说了句。
旁边的护士立刻用毛巾在她额头轻轻压了压。
她放下一把手术刀,手摊开,看也不看,另一把不同规制的手术刀迅速放到她掌心。
程归鸢慢慢地绕到导演那边的机器旁,往镜头里看,镜头里的屈雪松有特写,程归鸢盯着她的脸挪不开眼。她怀疑自己是中了蛊,否则怎么会觉得她无论怎么样都性感得一塌糊涂。
脸想舔,汗也想舔,心口乱跳。
导演:“卡,过了。雪松表现得很好。”
屈雪松朝和她配合的诸位点点头,把给她擦汗的小护士手上的毛巾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扯下口罩,在脸上、颈后擦着。
程归鸢在她目光正前方晃悠了一下,屈雪松似乎怔了一瞬,可停留的时间太短,连程归鸢本人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自己。
屈雪松去了她的休息位,等待下一场戏。
程归鸢抬脚欲要过去,屈雪松拿起了剧本,她把脚又缩了回来,打扰她正经工作就不好了。
来都来了,程归鸢现在非常淡定,想象中的尴尬和难堪一点也没有,就觉得看着她挺开心的。她去问了统筹,屈雪松今天还有几场戏,统筹说排得挺满的,要一直拍到下午六点,程归鸢公司没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她立刻处理的,做好了在这里耗上一天的准备。
接下来她就怡然自得了,屈雪松拍戏她就在外围看,反倒是屈雪松无法忽视那道时刻关注着她的目光,如芒在背。
“屈老师,你怎么了?”助理看她神情说不出的焦躁。
“没什么,给我拿瓶水来。”
屈雪松仰头喝水,程归鸢看她两眼,眨巴眨巴睫毛,也学着她喝水,不多不少,和她一样的两口。
屈雪松放下水,呛了下,偏了偏头,抿去唇角的笑意。
助理看她时忧时笑,彻底看不明白她了,愈发的战战兢兢起来。
“程总。”剧组要定盒饭,生活制片过来问她,“要定盒饭么?”
“屈老师吃什么?”
“和我们一样吃盒饭。”
程归鸢点头:“好,那给我也来一份吧。”
程归鸢还想就着美人下饭呢,结果屈雪松拍完上午的戏以后就去了她自己的休息室,身为大牌必须拥有的专属休息室。
午休时间一个半小时,程总在外面想着屈雪松吃了盒饭,借了个充电宝无所事事地玩手机,一直等到屈雪松下午再出来拍戏。
她换了个妆容,从表情严肃的屈医生到了成熟妩媚的都市丽人屈雪松。
程归鸢舔了舔唇瓣。
她还没守完这个下午,屈雪松终于不装作看不见她了,程归鸢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来自:屈
-内容:跟我来
没过多久,屈雪松就从拍摄中心离开了,程归鸢看清她离开的方向,趁着别人都没注意到她跟了过去。
是一个远离人群的安静的地方,屈雪松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背对着她,程归鸢看了看周围,从后面抱住了她,双臂收紧,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气息。
“屈雪松……”她边闻边用鼻尖亲密地蹭着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喃喃。
程归鸢想抱她很久了,就算挨一巴掌她也认。
预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贴到脸上。
她怀里拥着的女人叹了口气。
屈雪松在她面前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不论是打电话,还是见面,程归鸢现在就特别不乐意听到她嘴里的叹气声,一听心情就炸。她环在屈雪松腰上的手突然一带,把人转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屈雪松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是挣扎。
程归鸢哪那么容易让她挣扎开,一只手拥住肩膀,另一只手牢牢固定她的脸颊,舔舐、吸吮着她的舌尖,把这个吻勾得极近缠绵。
屈雪松在她的钳制下意识慢慢地飘忽,自发迎合起来。
唇舌的纠缠,温热而甘甜。
不远处就是一棵大树,程归鸢看了看距离,将手脚发软的屈雪松半搂半带着抵在了树干上,从嘴唇吻到脖颈,脖颈吻到耳垂,耳垂吻回嘴唇。
屈雪松手软软地勾着她的后颈被动地承受着,两眼微阖,喘得很厉害。
程归鸢睁了下眼,看清对方的样子,心下涌出巨大的欢喜,这个女人是真的口是心非,一方面说把自己当小朋友,一方面又对自己的亲热毫不抵抗,这叫没意思?
她知道屈雪松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若不是喜欢,怎么会任由她“欺负”。就算不是喜欢她整个人,那也是喜欢她吻技,好歹是有喜欢的地方了,别的将来可以慢慢来。
要不是她今天冲动这么一回,不知道多久才能发现她的心意,抑或是永远不会,选择放弃。想想这个可能程归鸢就一阵后怕。
程归鸢倒是想继续做下去,但是这里幕天席地又没有遮挡,待会儿屈雪松还有戏要拍,她轻轻地啄了一下屈雪松红润诱|人的唇瓣,宣告了这个吻的终结。
唇上热度突然远离,屈雪松迷茫地睁开雾气蒙蒙的双眼,迎上一张大大的笑脸。
程归鸢手还抱着她,雀跃道:“屈姐姐。”
屈雪松认清自己处境,再回忆起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脸颊爆红,用力地挣开了程归鸢的双手,怒道:“你——”
“我什么?”程归鸢眨眨眼睛打断她,“屈姐姐对刚才不满意吗?那我们再来一次。”
她说着便撅起嘴压过来。
屈雪松背抵着大树退无可退,手自然而然往前一推,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高,推过去的触感软绵绵的,屈雪松手触电般松开,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