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程归鸢便踏踏实实地去洗澡了。
屈雪松说话是很算数的,她相信。
程归鸢心满意足地对着镜子欣赏了自己一番,上面都是屈雪松留下的痕迹,洗过澡后,她套上浴袍,她勾了勾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屈雪松。
她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的,能抱一秒是一秒,意料之外的,屈雪松并没有反应。
程归鸢讶异地挑了下眉梢,双臂收紧,圈住她的腰,偏头得寸进尺地含住了她的耳垂,然后是后颈、侧颈,牙齿咬住浴袍领口,屈雪松统统没有反抗,好像一夜之间想通了似的。
程归鸢帮她把衣服整理好,绕到她正面,关切地望着女人的眼睛,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屈雪松问她:“你想要我吗?”
这本来是句能让程归鸢兽性大发的话,可是屈雪松淡然得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让她无法对这句话产生任何的绮念,神色更切切了些:“屈姐姐?”
屈雪松这时才不紧不慢地挣开她的双臂,说:“那这次就算了。”
程归鸢:“???”
这次???
难道还有下次???
房间的门铃响了。
“早餐到了,吃饭吧。”屈雪松侧身,绕开她去开门。
五分钟后,洗漱完毕的程归鸢坐在餐桌上,手边是屈雪松给她布好的三明治、薯饼、牛奶。屈雪松将筷子放到她面前,温声说:“吃吧。”
程归鸢整颗心慌得不行。
屈雪松吃得少,吃得快,用完以后就看着程归鸢吃早餐,程归鸢给她看得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等着她把这早餐吃完似的。
她磨磨蹭蹭的,主动提议道:“屈姐姐,你是不是有通告啊,你去跑通告吧不用管我。”
屈雪松摇头。
程归鸢更慌了,说:“我吃东西很慢的。”
“不着急,我等着你。”
程归鸢边吃边转动着眼珠子,屈雪松只当没看见。
再怎么墨迹,程归鸢最后也放下了筷子,而她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对策,她是想先发制人来着,但看屈雪松这副架势,可能不会接她的招。
屈雪松递了张纸巾过去。
程归鸢颔首:“谢谢。”
屈雪松拿过一旁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找了个号码出来,点击拨号,然后开了免提,放在桌面上。程归鸢一眼看过去,立时就要按掉,被屈雪松把手挡了回去。
老程总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传出来。
“雪松,怎么啦?”
程归鸢试图拯救一下,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了不告诉我爸妈吗?”
屈雪松置若罔闻,然后对老程总直接摊了牌:“老程,昨……晚和前晚跟你女儿一夜情的人都是我,是我把她睡了。”
程归鸢:“……”
“把这份文件送到市场部,顺便让他们主管回来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顾总。”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顾砚秋挥手让秘书下去,抿了一口咖啡,手指压了压耳朵上的耳机,笑道:“我听着呢,然后呢,你那个姐姐兼阿姨的心上人就这么跟你爸摊了牌?”
“可不,我都懵了。”别说今早上了,程归鸢现在到公司了还是懵的,她都不知道屈雪松是怎么想的,昨晚上还和她你侬我侬,大早上翻脸不认人,难道是她弄巧成拙了?
“你爸怎么说?”
“我爸还能怎么说,他早知道我要去追人家,我俩事先通过气了,但他也没料到我心上人会直接跟他说啊,装着生气,把电话挂了,我正在替我爸想怎么回她呢。”
“你追个人跟八仙过海似的,一招又一招层出不穷啊你。”顾砚秋钢笔没墨了,她拉开椅子,从侧边的抽屉里取出瓶墨水,不紧不慢地吸着墨。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谁跟你们家傻白甜小学生似的,随随便便就能追到手了。”
“啧,你说谁傻白甜呢?”
“我傻白甜,料来料去也没料到有摊牌这招。”程归鸢叹了口气。
顾砚秋把墨水装好,重新放回抽屉,钢笔笔尖在白纸划了划,眉头微微动了下:“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你说,咱们俩什么关系。”
“你说这么多的谎,将来圆得回来吗?”顾砚秋皱着眉,“我总觉得,你这样骗来骗去的……不太好。”
她在情侣关系中是不会说谎的,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对林阅微也是同样的要求。上回她们去朋友聚会,林阅微把暗恋都当成初恋说了,后来还跟她都交代了,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如果连坦诚都做不到,以后怎么相互信任。尤其是程归鸢这儿,还不是隐瞒一个初恋的事情,是无数个前女友,她要是程归鸢正在追求的人,将来和她在一起了,知道这些事估计要气个半死,严重的说不定还要分手。
一说到这个程归鸢就想吐血:“你以为我想骗吗?”
“怎么?”
“我追了她好几个月,她连一个眼神都不赏给我,说话也是冷冰冰的。要不是前天晚上主动献身,我能跟她通电话吗?还有,她老是把我当小孩子,才大几岁啊,床都上了我看她还当不当我是小孩子。”
顾砚秋失笑。
“还有,那个初恋的事情,我不是一时嘴快吗?后来再补救也来不及了。”程归鸢语气低了下去。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顾砚秋一心二用,一边翻动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含笑道。
“你别吓唬我。”
“我没事儿吓唬你干什么,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不要再编别的谎了,老实一点,说不定人家就被你给打动了呢?”顾砚秋纳闷道,“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骚操作一套一套的?”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噢~”顾砚秋波澜不惊地拉了个长音。
所以程归鸢就格外的骚?她这只风筝小心线放得太长,到时收不回来。
程归鸢给她的长音“噢”得一阵心慌,连忙揭过撒谎这事儿,说:“你有没有什么新招儿?”
“问我?”顾砚秋笑出声。
“问你,好歹你都已婚了。”
“谢谢夸奖,但我确实没别的办法,我和林阅微小学生恋爱,只会送送花花送送礼物什么的。”
说曹操曹操到。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顾总,你的花,今天是满天星哦。”
“给我吧。”
秘书抱着一大束鲜花进来,落款是l。顾砚秋老是收到花,她搬到了顶楼后,吩咐秘书帮她先看一下落款,是“l”的放进来,别的就丢了或者他们自行处置。
这样好处是不用看到别人的花,坏处就是林阅微不能再写太露骨的话,林阅微权衡了一下,表示自己宁愿收敛一点儿,有什么露骨的话可以回家说。
秘书们都知道顾砚秋和她老婆很恩爱,看着她露出艳羡的眼神。
程归鸢隔着电话就听到了,受了内伤,哀嚎道:“我什么时候能收到花啊?”
顾砚秋随口说:“我送你啊,除了玫瑰,其他的都可以,要吗?”
“不要,我非让她送我花不可。”
“祝你好运。”顾砚秋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说,“我要去开会了,有事给我发消息。”
“去忙吧,我再瘫会儿。”
顾砚秋挂断电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