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祗很少有连着说这样两大段话的时候,他大多都是安静而沉默的,不爱热闹,也不爱跟人过多接触,总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清冷之感。
只有这种时候,南柚才觉得他是真实存在,冒着烟火气的。
两日后,花界的使者到了星界。
来的人地位还不低,听说是清漾母亲的一位姨母,是位长老,为这事出关,亲自走了一趟,身边的从侍唤她绿藤长老。
这位长老一见到清漾的凄惨模样,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血脉已毁?”她何等眼里,不过片刻,便已完全看穿在血脉封印之下,清漾真正的身体状况。
“绿藤长老,一路过来,也该知道你们这位遗落在外的皇嗣犯的是什么罪,能留住一条命已算我们王君和姑娘仁慈,难不成,你们还指望将人完好无损,八抬大轿地送回去?”接待她的正是朱厌。
因为清漾一事,他现在对花界所有人都没什么好感,说话并不客气,话毕,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怎么,花界如今已经乱到能容许这样的事件发生了?”
大家都知道朱厌的耿直脾气。
因而,绿藤不跟他争锋相对辩驳,她走过去,探了探清漾体内的情况,半晌,道:“此次出行,我们不便停留太久,现在接到了人,也该告辞回程,还望转告星主,花界多谢这些年对清漾的照拂。”
不论真心还是假意,话总得说到份上。
朱厌没留他们。
这也是星主的意思。
当天夜里,清漾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了些许的好转,扭头一看,绿藤才收回手。
“姨祖母。”清漾眼睫往下微垂,一副受了惊,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模样。
绿藤辈分摆着,可面相并不老,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许是长老做久了,绷着脸时分外严肃,她不太习惯面对自己的小辈,出口的声音显得十分生硬:“事情的大概,我已了解清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这也是清漾此时此刻最怕回答的一个问题。
若是承认了,她该如何自处,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直接露出鄙夷的神色,将她弃之不顾?
可若是否认,她又该将责任往哪头,哪边推?那些物证人证,从何辩驳。
随着时间的推移,绿藤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她看着清漾那张跟她母亲有五分相似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拉了张椅子在床头坐下,她的眼神十分犀利,半分不容人逃避。
“你跟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良久,清漾猛的闭上眼,抖着手,身体细细地哆嗦着,道:“姨祖母,我没想伤害她,我只是想要狻猊的血脉。”
“狻猊一死,南柚必遭反噬,这些,你也不知道吗?”绿藤眉心隐忍地皱着,她道:“我今日坐在这里,是想听你说真话。”
片刻沉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