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光了“身家”的二皇子老泪纵横,豁出老脸问老七:“一会儿大哥要检视成果的,这八只兔子能否先搁在二哥马上,回营后再多给你一只。”
得意忘形的小胖崽对二哥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以示拒绝。
六皇子无奈地拍了拍二哥肩膀:“我刚打了五只,哥拿三只应付一下罢。”
二皇子可怜巴巴的狐狸眼立即又得意地眯起来,折扇轻轻一碰六皇子额头:“哥没白疼你!”
抱着傻兔子的薛遥立即竖起耳朵,用胳膊使劲捣了捣六皇子。
六皇子疑惑地回头一看,见薛遥又是一副怪他穷大方的表情,就咧嘴一笑,说:“兔子有什么宝贝的?父皇打的鹿肉还没吃完呢。”
“咱六弟就是懂事,不像某些小胖子。”二皇子拎着六弟马背上卸下来的三只兔子,斜了七弟一眼,转头对六弟说:“等秋猎结束,我要跟大哥一起去江浙收粮,就缺你这种会办事儿的能人,哥带你一起去好不好?不带你七弟。”
七皇子耳朵立即竖起来了,怀疑哥哥们去吃好吃的不带自己。
收粮?
薛遥被这个词吓得心里一咯噔,难道那场变法的试行期,已经开始了?
这些年来安逸的生活,几乎让薛遥忽略了未来的危险,总觉得那些危险要等胖崽长大才会发生。
可不知不觉间,小胖崽已经十二岁了。
大皇子四年前已经被立为太子,如今二十五岁,确实已经到了原著中的变法初期阶段。
这让安逸了九年的薛遥浑身一凛。
赶忙回忆原著中的情节。
皇帝给了太子某个贫困县,作为试验变法的地点。
江浙调良是太子试行变法的第一步。
太子跟谋士们呕心沥血计划了七八年,终于推出的变法开始试运行了。
薛遥回忆起来,变法大致内容,跟张居正改革中的一条鞭法,以及王安石的部分新法异曲同工。
比如统一役法类似免役法,是在新法正式运行后才开始。
试运行阶段,主要是建立新朝廷机构,代替商人和地主,低价买到富庶省的粮食,运往受灾地区。低价出售和借贷。
变法的初衷,不只是想跟商人争夺利益充盈国库,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利民,减少土地吞并。
类似这样的政策,各朝各代都有专门的机构丰年时平价买进低价粮,存储于国家粮仓,等州县受灾,再开仓赈灾。
但这个赈灾模式存在多大的弊病,朝廷心里有数,薛遥心里更是门清。
即使在薛遥所处的信息发达社会,各种名义上的捐款,真正到了受灾民众手中,都已经被层层经手的人贪去不知几成,更何况在信息轻而易举就能掩埋的古代。
朝廷救济百姓的钱粮,从中央到州县,之间要充实多少人的腰包,根本无从计量。
所以太子提出的这个变法,跟以往政策有不少区别。
一个就是独立调控部门,直接跟朝廷接轨。
既不让京官经手,也不会经过各省各县的藩台总督甚至知府知县,完全模拟民间市场交易,不调用国库钱粮,不申请公款。
这个新机构发放俸禄,都得自力更生,每年还要完成朝廷的指标,几乎避免了各级官员钻空子捞油水的可能性。
在薛遥看来,这变法没什么毛病,新机构灵活性大,且不能申请公款,得跟各地商人公平竞争。
优势主要是享有国家漕运的交通便利和运输低成本。
如果卖贵了,灾民自然会去找民间商人,机构就完不成朝廷指标,这就逼得他们必须比民间商人更“良心”。
当然,这条变法只是众多变法中的一条。
薛遥是个不太懂什么政策调控的理科生,当初看书的时候,完全没琢磨过变法有什么问题,只知道结果是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