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进听得皱眉,忍不住劝道:“大哥,你是为你自己活着的,别再……”
时纬崇突然上前抱住了他。
时进愣住,然后眉头皱得更紧,抬手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说道:“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但是徐家那些人真的……”
“我明白。”时纬崇松开他,脸上的表情是这几年以来难得的轻松和满足,“我不会管他们的,多少能力吃多少的饭,徐家这些年全靠他人的帮扶维持,根基早就不稳,是时候沉淀下来了。我说要去看看,只是作为好久不回去的外孙,去看看年老的外公外婆而已。徐家的生意我不会管,那也不是我该管的事。”
时进闻言放了心,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说道:“其实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那也是你的自由,你想做就去做,别有心理负担,反正……反正你自己好好的就好了,记得别再让那些旁人影响你。”
好好的。
这大概是时纬崇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他有很多家人,那些人有的关心他、有的不关心他,但无一例外,他们每个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特别是徐家人……和他的母亲。
他为了那些人付出了一切,结果到最后,居然是这个他曾经伤害得最深的幼弟,只单纯的希望他能好好的,好好的为自己而活。
“谢谢。”他忍不住再次道谢,抬手摸上了时进的头。还有对不起。他在心里补充。谢谢你的原谅,对不起过去的亏欠和糊涂。
“谢什么……真是,别摸我的头,走了,快去收拾行李,不然赶不上飞机了。”时进歪头甩开他的手,嫌弃地嘀咕一句,转身示意他快一点。
时纬崇微笑,迈步跟上。
两人边说着边走远,身影被阳光拉长,一路往前,谁都没有再回头看身后的小楼一眼。
……
回到B市后,廉君带着时进回了万普花园。经过两个月的赶工,万普花园……还是有点光秃秃的,而且再次变得冷冷清清——工人们已经全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
两人下了出租车,廉君从后备箱里搬下行李箱,带着时进来到别墅区大门口,用门禁卡开了旁边已经修好的小门,牵着他走了进去。
时进特地往门卫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那里大门紧闭,窗户全锁,有点遗憾地收回了视线——看来守场子的张老头也放假回家过年去了。
廉君捕捉到他的视线,还以为他是在看路边光秃秃的土地,解释道:“小区里的大部分设施都弄好了,就只剩绿化还空着。因为是冬天,土地被雪水冻住,变得很硬,不适合做绿化,所以就拖了下来,准备年后开春了再继续。”
时进闻言看了看路边的土地,见确实看上去硬邦邦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家里已经重新布置好了,只剩一些小物件没添置,一会你看看还缺什么,明天我们一起去买。对了,听说你拿了驾照,我订了一台车给你,前几天已经送来了,就停在车库,一会你看看,不喜欢我们再换。”
时进忍不住侧头朝他看去。
廉君眉眼舒展着,带着一点终于安定下来的喜悦,继续说着家里的情况:“我暂时没有请长期的保姆和厨师,这种放在家里的人必须好好挑,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不要这些人也没关系,只是照顾你的话,我自己应该还可以。”
“廉君。”时进轻声唤他。
“嗯?”廉君侧头过来,眼神温柔带着暖意,眉眼间满是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和期盼。
很好看,现在这样放松且期待着未来的廉君,很好看。
时进紧了紧和廉君交握的手,倾身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说道:“我们回家了。”
廉君一愣,然后微笑起来,点了点头:“嗯,我们回家了。”
……
比起时进,廉君其实更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他从小习惯被人照顾,衣食住行样样有人打理,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都只用吩咐一句话就行,洗衣做饭等等家务活,在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的。
但在分别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后,时进惊悚地发现,廉君突然变成家务全能了。
回到别墅后,廉君十分自然地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然后趁着烧水的功夫,带着时进在布置好的别墅里转了转。
这时候时进还没觉出什么来,毕竟烧水嘛,是个人都会,而且他的注意力全在已经布置好的别墅上,也没心思去想别的。
别墅转完了,水也烧好了,廉君冲了两杯热奶茶,和时进一人一杯分着喝了,暖了暖身体。时进依然没发现不对,冲奶茶嘛,也很简单,会做也没什么稀奇的。
然后,让时进觉得魔幻的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