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二楼吧。”时进摘下围裙,看向容洲中。
容洲中和他对视,点了点头,然后趁着他转身挂围裙的时候,拿出手机对着蛋糕拍了一张。
……
二楼的影音室很宽敞,里面总共有八个观影座位。时进和容洲中分别挑了左侧第一排靠右的座位和右侧第一排靠左的座位,中间隔着一个过道,宽窄刚好可以放进一张小桌子。时进架好桌子,把蛋糕和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饮料放了上去。
容洲中看着他忙碌,大脑放空着,像在想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一切准备就绪,时进在容洲中陡然犀利起来的眼神里,干脆利落地把蛋糕切掉,然后取出一块装进小碟子塞到容洲中手里,自己也拿了一块,直接关了影音室的灯,开了仪器。
容洲中看着手里露出双层夹心内里的“扎实”蛋糕,表情十分滑稽地僵着。
就、就切了吗?就这么简单的切了?好不容易做好的蛋糕,就这么切了?这么不珍惜的吗!
嗷呜。
不仅切了,时进还直接吃了一大口。
容洲中余光看到这一幕,莫名觉得心好痛,不忍再看小桌上蛋糕的尸体,把视线投向了屏幕。
播放仪器运转着,屏幕亮起又暗下,然后画面出现。以现在的眼光看有些怀旧风的电影画面出现在了屏幕上,年轻版的容洲中穿着一身奇怪的民族服装,站在山坡的最高处,冷眼看着坡下正在举行着庆典的部落,慢慢闭上眼睛,向后倒在了草地上。
砰。
屏幕陡然暗下,电影名字出现。
气氛莫名就压抑了起来。
“其实这部电影票房很惨。”容洲中忍不住开口打破安静,叉了一口蛋糕举到面前看了看,慢慢塞进了嘴里,“这种风格的片子就是这样,口碑好,票房却不行,只适合用来拿奖。”
时进又吃了一口蛋糕,没有接他的话。
不想说话吗?
容洲中垂眼,突然有点后悔来看这场电影。
屏幕重新亮起,被养得又傻又甜的弟弟出场。
“这个演员现在怎么样了?”时进突然询问。
容洲中愣了一下,侧头看向他,回道:“好像是吸毒被抓了,我只和他合作过一次,不太了解他后来的事。”
“所以在现实世界里,也是你这个‘哥哥’赢了。”时进点评,视线一直放在电影画面上,像是只是随口这么说了一句。
容洲中拿着叉子的手却是一紧,看向电影中正开心地在庆典上玩耍的弟弟,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一点不留情地说道:“我赢他不是应该的?我长得比他好看,背景比他硬,演技比他好,智商比他高,眼光比他长远,甚至还比他更努力,这种找不到出路就用毒品麻痹自己的废物,活该输一辈子!”
时进被他这番不要脸的自夸噎住,侧头看他。
容洲中恶狠狠地看他一眼,凶巴巴说道:“看什么看,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确实是事实,但是……
“你脸皮真厚。”时进评价。
容洲中见他终于肯说话,心里一松,冷哼一声,又叉了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边用力咀嚼边说道:“我大概能明白你让我看这部电影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小气,你自己又大方到哪里去了,不就是在你十岁那年吓唬了你一下吗,你至于记这么多年?”
“至于记这么多年?”时进不敢置信,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反唇相讥,“你个欺负小孩子的混蛋有什么资格说我小气,那只是吓唬吗,童年阴影这玩意你懂不懂!”
“怎么着,你小我就活该让着你?我青年阴影行不行!”容洲中坐直身,机关枪似的说道,“我好不容易拿个奖,票房惨成狗屎就算了,还非得挤出时间去给你过生日!我忙得一天就只睡三个小时,还得去给你过生日,我就该吗?你还非得恶心我拉我和你一起吹蜡烛,你知不知道对着时行瑞那张慈父脸我心里有多恶心,我很累的好吗,我当时只想睡觉!”
时进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一股无名火拱了起来,说道:“恶心?我好心给你庆祝是恶心?你既然那么困,那你去睡觉啊!不想来就不来,我拿刀逼着你来了?你说你要睡觉,那你后半夜摸我房间里来干什么,你去睡啊!睡死了才好呢!”
“如果不是时行瑞卡着我妈的公司资金,你以为我乐意去给你过什么见鬼的生日!说到睡觉我就更来气了,时行瑞那个老畜生,安排给我的客房暖气居然是坏的!我冻得根本睡不着,你知道我有多烦躁吗,你知道我有多困吗!大哥他们也是一群畜生,我敲门半天不应,还各个都把门反锁了,最后没办法我才去的你的房间,谁让你房间最宽敞,床最舒服,暖气也最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