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能主动跟我们提及泯江水匪,看来,心里对我们的目的也有数。”池惜年没有去看许儒宣的神情,她没有给这位身上藏着谜团的许知府太大压力,只是淡淡注视着眼前洪流,与之叙话。
在许儒宣将探寻目光放在池惜年身上的同时,他另一侧的朱梓平也开口道:“许知府,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话就直说吧。
“我们想问问,你…是否遇到了难处?
“你是为百姓做事的好官,我们看得出来。
“但你关于为何隐瞒水匪的说辞,不甚真实,我们也感觉得到。
“我们当然相信,一个好官是不会在这种事上故意欺瞒朝廷的。所以我们便想问问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威胁?”
虽说不好直接拷问许儒宣与水匪的关系,但朱梓平这话也问得足够直接。他就差,把“你是不是遭到了泯江水匪威胁”这话直接写在脸上了。
许儒宣听到这样直白的问话,下意识错愕一瞬。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扯扯嘴角回应朱梓平一个表面笑容:“朱小侯爷说笑了,下官虽然比上不足,但在平兴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
“既作为一府知府,又怎么会被区区水匪威胁呢?”
“不会吗?”池惜年弯弯嘴角,目光终于自滚滚波涛转到了许儒宣身上,“许知府,方才我们已经与你挑明了话头,非常直白地告诉你,我们不信那套水匪朝中有人,你不敢随意上报的说辞。
“如此,你便当知道,你这套说辞包括类似的说辞,在我们这里都是不会得到肯定的。
“你既然想说你的隐瞒跟泯江水匪没有关系,那么,就请你拿出一套真正能说服我们的说辞。
“不要试图忽悠我们,我们虽然信你是好官,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矩不能破,无视朝廷法度的人终究会遭到惩罚。
“甚至还可能连累家人。
“所以,请许大人想清楚了再回答这个问题。”
池惜年不知道许儒宣为什么会下意识地选择避开真相,但他们的问题不能止步于此,所以她只好给许儒宣一点压力了。
当然,她也深谙打一个巴掌要给一颗糖的道理。
在许儒宣被她最后一句话所惊之际,她又弯弯嘴角,再度出声:“当然了,功过是可以相抵的,你也是朝廷需要的人才。如果此事有隐情,朝廷并不会怪罪你。
“且只要你说清,为朝廷剿匪出一份力,朝廷还会基于你的情况,给予你一定的保护。
“许大人,你见到本宫,便应明白陛下剿匪的决心。
“你或许可以试着,相信朝廷。”
假如许儒宣是受到什么威胁才隐瞒了这件事,那么,他最担心应当就是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只要朝廷承诺会保护好他和他的身边人,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他或许,就会选择说出真相。
事实证明,池惜年这给个巴掌又给颗糖的做法,确实有用。
听她说完,许儒宣面上便难以抑制地划过了一丝挣扎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