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池惜年提出异议之后,晏初景便打消了立马拿过往有小动作的那帮朝臣开刀的想法。

而这条路走不通,事情也变得棘手起来。

他在书房冥思苦想了一整日,也没能寻到一个万全之策。

反倒,还因为带头削减吃穿用度扰了一些人的利益,而被打扰了几回。

晚间回宫时,他面色阴沉得可怕。

便是池惜年这样哄惯了他的人见了,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晚膳用了吗?”池惜年拉人在饭桌前坐下,顺势给他递了一杯温水润喉,“先喝口水缓缓,别问题还没解决,就先把自个儿身子气出毛病。”

“嗯…”晏初景接过水杯抿上一口,在池惜年的安慰中缓了缓情绪,方才恼道,“你说得还真没错,北燕那边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据朕所知,他们那位善于交际和辩驳的主使已经开始暗中打听大靖此番水患的情况了。

“朕相信,如果大靖内部真的因为水患乱了,他们那些不诚心投降的人,是有可能毁约的!”

说着,晏初景不禁气得怒拍一下饭桌:“简直放肆!”

“行了,你骂他们就骂他们,拍桌子做甚?你这一巴掌拍下去,回头手疼的还不是自己?”她拉过晏初景的手,翻过来,轻轻替他揉了揉手掌。

他肌肤细嫩,刚刚那不遗余力地一拍,手掌顿时红了大片。

池惜年有些心疼,替他吹了吹,才又道:“他们本是豺狼,对我们无情无义,这时候,自然想从我们身上撕块儿肉下来。

“你知他们心思就成,大可不必在这时候把精力分给他们。

“等水患的事情处理好了,再与他们秋后算账也不迟。”

看着晏初景手掌处的红晕消散得差不多了,她方才接着道:“当务之急,还是筹钱筹粮。”

说到筹钱筹粮,晏初景的面色又更阴沉了一分。

“说到这事,朕也气得不行!”晏初景抿抿唇,没好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破坏大局呢!

“光是今日下午,就有三个人到朕跟前来打听虚实,似乎生怕朕一道旨意下去,影响他们的利益!

“这些人,呵…”

“好了好了,不气啊。”见他又气起来,池惜年赶紧捏捏他的手,让他不要着急,“反正你真要行事,也不会因为他们几句话就束手束脚,何必在意他们在你面前说些什么?

“咱们今儿个就说正事,说说,如何弄到钱粮。”

“朕今日已想了数个办法,但都不是万全之策。”晏初景抿唇,“数个办法各有利弊,正想晚上找你商议一下。”

过去,他只能自己拿主意。

但如今,身边有池惜年了,他也渐渐学着与人商议自己心中的想法了。

见状,池惜年不禁暗暗弯唇。

他能有这样的改变很好,往后,他再也不会把什么都闷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压力了。

“行,咱们待会儿合计一下。”池惜年说着,便递给他一双筷子,“现在,咱们先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