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存着一点试探心思,所以说话做事时比之往日都要大胆不少。
过去,她虽然在晏初景跟前随意,但该有的敬重还是没丢。而今日,她特意把这份敬重压了压,他还是如此…
不仅是不介意,甚至可以用迎合来形容了。
她不愿退出厨房,他嫌丢人,但还是让她留下来看了。81zw.??m
她在做菜的时候对他各种指挥,又是替他决定又是拍他的手,他也都是温温顺顺地点头照办…
过去她大意没察觉,如今仔细想想,他似乎,在她面前的确是与平时不一样的!他能在许多方面退让,以求顺她的意,也会比平时多更多的小心思,以求得到她的认可与关注。
她有要求时,他不愿也会让步,但在需要她认可时,他又会莫名变得矫情起来…
池惜年落在晏初景面上的目光数次变化,最终,露出了些恍然的神情。
“怎么了?朕脸上沾到东西了?”一直被池惜年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余光甚至还瞥见了她恍然大悟的神情,晏初景突然就有些不自在了。
他总觉得,她那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不,其实也说不上是不怀好意,就是一种仿佛能看进他心底,窥探他内心深处的隐秘的目光。
他不喜欢被旁人看透的感觉,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本能得不想被池惜年发现。
晏初景小幅度地向与池惜年相反的方向挪动脚步,试图躲避她的窥视。同时还抬起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面颊,打算以这种方式,来打破眼下诡异的局面。
但他刚蹭了一下,手腕就被池惜年捉住。
她弯眸一笑,道:“放心吧,你脸上沾到的面粉刚刚我都替你擦拭干净了。现在你脸上什么都没有,不用蹭。”
说着,她又主动把目光转向砧板,不再关注晏初景这个人:“快些切,切好下锅煮煮就能吃了。天都黑了,你不饿吗?”
“哦…”没了池惜年探寻一般的目光落在身上,晏初景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古怪的感觉消失,他又重拾刀具开始切菜。
接下来,煮菜,下面疙瘩,一切步骤都井井有条,丝毫问题没出。
两碗香喷喷的面疙瘩,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之际,被呈到了两人跟前。
“就在这儿吃,如何?”池惜年指指一旁的小桌子,询问晏初景的意见,“面食嘛,最好是趁热吃,陛下觉得呢?”
“朕无所谓,你若想在这里吃,朕就陪你留在这里吃吧。”这点小事,晏初景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他是极爱干净,但厨房这等油烟重地他已然待了许久了,也就不在意多出来的这点用膳时间了。
况且,他要在此用膳,自会有人收拾妥帖。
果然,晏初景刚一思及此处,懂事的李福生就立马带人上前,将小桌凳子收拾了一遍。
看桌子被擦得锃亮,晏初景也随手伸向瓷碗,打算把两碗面疙瘩给端过去。
可他大抵是低估了刚出锅面食的温度。
莹白的指尖刚一触碰到碗沿,就被烫出一点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