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不用了。”池惜年本就是随口问问,既然身边内侍不愿细说,她便没了探寻的想法。
她的目光在画作上打量两圈,终只是感慨道:“过去的陛下与现在的陛下性格差异还挺大,看来,经历和朋友真的是很影响人心性的东西。”
能画出这样的画,他过去一定很洒脱闲适,他那朋友,估计也是个潇洒自如的人…
目光自画作上转开,池惜年又看向桌案。
相比于收拾得整齐干净的书架和窗台,书桌桌面就显得要凌乱少许了。
大抵是昨儿个出了点儿插曲,他的奏折并没有看完,除去一几本朱笔批注了一半的摊开放在桌面,还有一小堆分门别类地压在左侧,与今日才收上来的折子分开了放置。
“这么多折子要看,做皇帝真辛苦。”池惜年不禁感慨。
“谁说不是呢。”内侍连声附和,又替晏初景向他最疼爱的皇后诉苦,指望皇后也能多疼陛下一些,“陛下每日都得看到天彻底黑了,才能歇下。若是不幸遇上哪里遭了天灾,或许还得半夜起来批复折子。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一天是能彻底放松下来的。”
然,池惜年听了这话,却只是赞同地点点头:“就该是这样,这才是做皇帝应有的样子。有这样的皇帝在,天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内侍:“…”
刚走到书房门口的晏初景:“…”
李福生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自家主子的面色,张了张口,最终却没敢吱声。
昨日后宫的事,已经让陛下很不开心了。
所幸,今早朝会没什么大事,陛下简单与群臣聊了几件要事的进展,便回转御书房,打算趁着天早把该料理的事都料理了,然后好处理后宫的琐事。
谁料,刚行至门口,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旁人到陛下辛苦,皇后却说他本该如此…
晏初景的面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他知道她说的是正理儿,可这理儿从她口里说出,他心里边凭空生出了一股怨气。
她真是大义凛然,哪怕身边熟悉的人都得不她一星半点的偏心…
夫妻夫妻,说来,竟也如陌生人一般!
晏初景沉着脸推开房门,一股脑儿地将怨念发泄:“御书房是朕料理政务的重地,是谁把闲杂人等放进来的?!”
她不当他是自己人,他也要把她划入“闲杂人等”一列!
晏初景心有不悦,语气自然重了不少。
跟在池惜年身边的内侍被他这么一呵斥,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陛下…!”
他惶恐地朝大发雷霆的帝王磕头,颤声解释:“奴婢瞧外边儿阳光太盛,又没个坐的地方,便想着将皇后娘娘请入书房,让她喝盏茶纳纳凉…
“朝会不知多久才能结束,坐着等,总比站着等要来得轻松…”
他猜陛下是因为听见了皇后娘娘方才冷漠的评价,才心存怨念的。但他想,以陛下平日里对皇后娘娘的宠爱程度,只要他清楚交代缘由,陛下或许还是不会过分苛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