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八就疯了似的站起来,他舞弄着双手要把女儿推出去,耿莲不依,和爹撕撕巴巴的,嘴里仍说:爹呀,你别管。
耿老八就气了,挥起手打了耿莲两个耳光,耿莲却不哭,捂着被打疼的嘴巴说:爹,你打我干啥?我要和胡子干哩。
耿老八再一次蹲在地下,狼嗥似的说:天哪,我耿老八真是上辈子缺了大德了。
坐在炕上的耿八婶身子一耸一耸地哭开了。
马林站在那儿,心里一时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说:耿八叔,是我对不住你们。
说完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站下去了,他就走了出去。
耿八叔在他身后说:大侄呀,八叔对不住你哩。
马林还听到耿老八说:大侄呀,明天你也躲了吧。
马林就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在钱先生家和耿老八家看到的景象。
马林又站在了大街上,腊月二十二的夜晚有残月悬在当空,清冷地照着,四周的雪野一片惨白,马林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孤独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雪“吱嘎嘎”地在脚下响着,他向狐狸于家走去。狐狸于家在街中,还没有进门,他便看见狐狸于慌慌地从自家门里走出,怀里抱了一团什么东西,往后院走,一抬头看见了马林,狐狸于就惊惊慌慌地问:谁?
于叔,是我,马林。马林这么说完便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