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机器人们”异口同声说。
日暮时分,忙了一天的“陀螺”敲响赤羽优的房门。
叩叩叩。
“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叩叩叩。
“……”
叩叩叩。
赤羽优气势汹汹地拉开房门,“不是说了不想见你吗?听不懂啊!”
他语气太急,激起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片刻后呼吸平缓,却面红耳赤眼中带泪。
童磨怜悯地看着他,“你没事吧?还在生气吗?”
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不容易平复的怒气卷土重来,赤羽优“砰”地摔门,童磨伸手阻挡,五指霎时间卷入缝隙,痛彻心扉。
“哎呀!”他惨叫一声。赤羽优驻足回望,看清童磨的惨状瞳孔微缩,嘴里却说:“谁让你挡门的?活该。”
他返身回去解救童磨饱受摧残的手,见对方还愣原地一动不动,没好气地啧了记嘴:“进来啊!还要我请你吗?”
童磨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他径直走向床边。
“不许坐我的床。”
“……噢。”于是他又可怜巴巴地坐上角落的椅子,昂贵的和服下摆耷拉在地面,成了免费扫帚。
童磨变出块冰敷自己红肿的手指,边敷边说:“别担心,我明天就把太宰放出来。”
赤羽优抱着手臂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我小时候,母亲撞破父亲和侍女还有教徒乱搞,一气之下把他杀了。”
他面容沉静地在赤羽优耳边投下一颗惊雷。
“然后她也自杀了。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那天大堂的血流成了河,漫过我的脚踝,又凉又黏。”
“……”
童磨的叙述栩栩如生,让赤羽优轻易想象出昔日骇人的景象—
头戴冠冕的“神明”眼睁睁看着父母互相残杀,喷涌出的鲜血由热变冷,直到完全失去生的气息。
那时的他在想什么?
无法拯救至亲的“神明”真的存在吗?
坐在阴影里的童磨抬手揩了下自己干净的脸,仿佛想擦掉那里并不存在的血迹。
他抬头笑了,冰块融化而成的水在眼下蜿蜒成长长的一条,远远望去就像晶莹的泪痕。
但极乐教主也会哭吗?
赤羽优别过眼不再看,寂静的房间内脚步声逐渐临近。
踢踏踢踏—
童磨蹲在他面前,握住他冰凉的手。
“你抱抱我好不好?”
“……”
赤羽优抿了下唇,“你说的大堂就是我们现在接待教徒的大堂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每天踩过的瓷砖曾经被鲜血浸染,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附骨之蛆从脚底慢慢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