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皎这个人就有一点好处,虽然在开饭之后他满脑子都是色色,但是他做出承诺通常不会说话不算数。
他不仅自掏腰包,在春运机票紧缺又大涨的时候咬着牙买了飞回广州的机票,甚至等到了姜怀民他们结束隔离的日子,他乖乖起了个大早,准备陪姜冉去机场旁边的隔离酒店完成迟到的接机。
这天姜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北皎已经在楼下餐厅捣鼓早餐了,满房子的都是烤吐司的香味和黄油融化的奶香。
高大的黑发年轻人靠在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旁玩儿手机,在他身后是运作的烤箱和烤面包机。
听见走路的声音,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蛋挞在做了,马上好,稍等。”
奶香是烤箱里散发出来的,里面确实烤着蛋挞,起因是昨天半夜姜冉突然想吃蛋挞,打开看了眼肯德基居然没得卖,而附近就只有这一家肯德基,她也不能让北皎出去卖。
因为她自顾自发了很大的脾气,睡觉前还在不甘心地抱怨:“我公寓那边能点得到三家肯德基!”
他们这次回来没有再住姜冉在区域中心的那套小小公寓,而是回到了她传统意义上的“家”——
那是在广州北城稍微偏远僻静的林园豪宅别墅,小区已经很老,但是说出去就是人们耳熟能详,因为据说(也确实是)广州最开始的一批有钱人几乎都住在这里。
经常有上新闻头版头条的“世纪联姻”,比如王家嫁女,新娘走三步过个马路就到了夫婿李家这种事发生。
北皎刚开始拖着行李一抬头看到小区名字的时候也有点惊,但是也没有为此产生太多的想法,反正这些跟他也没关系。
姜冉知道他的想法之后还有点不满意:“你怎么一点没有上进心,别人都说嫁人不能以拉低自己的生活水平为前提!”
“因为我只能保证努力让你以前吃三百五十块一斤的车厘子不眨眼和我在一起后哪怕刷我的卡吃三百五十块一斤的车厘子还是不眨眼,”他亲亲她的脸蛋,“但是你要非得找个条件比你现在还好的,晚上我给你打印个福布斯排行榜名单,你上那上面扒拉看看去?”
她的回答是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拳。
以上。
说回现在。
坐在豪宅中,姜冉早餐吃了三个蛋挞喝了一杯咖啡,吃饱喝足后起床气稍微下去了一点儿,拿上钥匙准备出门接人。
她的车在雪季开始前就开回来停在地下私人车库,平日里每隔十天就有人来帮忙启动保养,这会儿倒没有说放太久不能启动的情况。
姜冉爬上车坐稳时,副驾驶的门也被打开了,北皎弯腰跟着坐在副驾驶座。
只是坐上来关好门他就不动了,姜冉启动了车,那个安全带警报器就在响个不停,吵得她耳朵都快耳鸣。
姜冉转头看着北皎,可惜这人像是聋了似的毫无反应,他也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安全带还要我——”
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经凑了过来,长臂一伸给刚打着火的车熄了火,当车内一切归于寂静时,他也毫无征兆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双眸先是因为惊讶微微睁大,随后又为他的索吻而柔软下来。
大概也是轻车熟路到形成了条件反射,等她回过神来时,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攀附上了他宽阔的背。
“怎么啦?”
她声音堪称温柔而有耐心。
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
当他的唇往下挪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急着提醒一声:“别弄出印子。”
广州天热,穿不了高领毛衣遮,更何况到时候家长们到了家,过年期间天天待在一起,大多数情况穿的也是居家服,根本不可能遮住吻痕。
早三天前开始姜冉就不让北皎在她身上乱啃。
北皎对此当然很有怨言,眼下却也没有做出再出格的举动,带着潮气的吻一路向下,他掀开了她卫衣的下摆,想了想又放下。
正当姜冉松一口气,这崽子却手转向去碰她的裙摆。
她一个激灵,摁住他的手,一双湿润的瞳眸警惕地盯着他。
唇上出门前才涂好的口红已经被他吃掉了,现在是纯正因为充血而染上的好看颜色,他近乎于专注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神越发暗沉。
这么些天,天□□夕相对,姜冉再看不懂他这眼神变化就是白痴了,她往后缩了缩,相当警惕:“别闹。”
“接下来家里有人,要分房睡了。”他说。
姜冉先是愣了下刚想问“为什么”,然后反应过来,哦,是要分房谁,他们是“继姐弟”呢,怎么可以睡在一张床?
不仅不能睡在一张床,他们最好能有多不熟就装多不熟,免得露馅,这房分得越远越好。
这个全新的关系认知让她心跳加快了一些,舔了舔下唇,她也有些口干舌燥,但是节操还在的,她推了推他压在身上手,很有节操:“那也不行,这是车上——”
她话还没落,就看他把副驾驶位置往后挪,而后伸手直接将她从驾驶座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私人车库当然是没人的,可是车库门已经打开了,隔着车库外就是家里的院子,与小区走道唯一相隔的是围栏上茂盛的大藤本蔷薇。
已经过了花季,好在广州温度适宜,花藤的枝叶因为园丁照顾周到还算茂密,风吹过时,花藤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风在给谁挠痒痒。
清晨早高峰时不时有汽车经过,也不会有人特别关心到其中一栋院子里,邻居在做什么。
这就是当代人冷漠社交带来的唯一好处。
姜冉跨坐在北皎的身上。
他拉开牛仔裤,那“滋”的一声仿佛被无限放大在她脑海里。
她心跳的很快,明明知道外边的人看不见也不会有人来,可是还是觉得好像在室外似的,提心吊胆,整个人变得异常敏感——
身下的黑发年轻人眸色发淡,从下至上地欣赏了一会儿她紧绷的神情后,原本扶着她腰的手,轻轻拨弄了下她的唇:“别咬唇。”
她发出短暂的呜咽,松开了被自己几乎咬出血的唇瓣。
他手背青筋凸起,原本落在她唇上的手指挪开了些,笑了笑,问她:“在上面,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