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剪焰头的人却未在守灵,似乎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没再在这灵堂里消磨大好的时间。
大小姐把剪刀拿了起来,神色不明地站了许久,她仍旧不明白她那位后娘的意思,如果真的憎恶,也不该只是不愿奉香那么简单。
她从包里拿出了打火机,咔一声把香重新点上,袅袅青烟又扬了起来,被门外刮进来的穿堂风一吹就散。
香和红烛都点起来了,大小姐将手臂一环,满不在意地说:“这可不是为了敬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为我留下的漂亮后娘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站得有些累了,她转身靠在了香案上,背对着棺材淡声说:“还有,你房间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呢。”
大小姐忽然轻笑,好奇地问:“所有人都知道你克妻,死了还能克吗?”
灵堂静悄悄的,只有穿堂风呼呼吹过,险些把红烛吹灭。
大小姐乏了,垂下环起的手臂,“你如果有什么冤屈,早点和我说一说,我也好帮你一了心事,早点把你送走。”
她本是不信这些的,此时竟不由自主地说了起来。
在转身时,她余光瞥见,那红烛和线香上冒出的烟似乎有点古怪。
不像是被风吹散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吞了,那灰白的烟流朝两侧逸开了些许,平白消失了大半。
供给鬼神的东西总是能保持原样,早有听说鬼神吃的并非“形”,而是“气”,原来他们也会吃线香和红烛的烟吗。
大小姐不觉得可怕,只是有些好奇,真是那姓陈的回来了么。
她没有回头,甚至还收敛了余光,搭着木梯的扶手缓缓上楼。
楼上很安静,但她似乎听见了脚步声。
大小姐尽量放轻呼吸和脚步,在走上去时,看到了走廊尽头恰好合上的房门。
那是夫人的房间,显然她的后娘刚刚确实从房里出来了。
踩着暗红的地毯,她朝尽头靠近,最后停在了夫人的门前,抬手轻轻一叩。
“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