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他肩头的青羽雀小情侣发出清亮的喳喳声,仿佛在嘲笑屋子的主人,被挪至左肩给白猫让位的兔子眼底也泛起人性化的笑意。
“咳,那什么,你先等会儿,我收拾一下。”
祁连云干咳一声,侧身走进房间飞快地将雕刻工具收进袖里乾坤,然后将木雕分门别类放好,动作快而熟练,一看就是做过很多次了。
苏意注意到这里的木雕多是动物,什么动物都有,大到虎豹,小到蚂蚁,个个精雕细琢,栩栩如生。
更重要的是,这些木雕不止精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性。仿佛雕琢它们的人为死去的木头注入了精气神,使得本是死物的木雕也变得生动灵巧。
走进房门的瞬间,苏意居然察觉无数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至自己身上,好像被千万人注视着,而这些视线的源头,正是房间里的动物。
“咪……咪呜!”
苏意背脊一僵,同一时间,怀里的白猫也发出了不安的叫声,肩上的兔子与情侣鸟更是瞬间炸毛,显然它们也感觉到了不对。
“行了,进来吧……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祁连云扭头招呼苏意进屋,却发现他正以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直把他看得汗毛直立,浑身不自在。
“没什么,我只是大概知道这只猫为什么不愿意亲近你了。”苏意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
这时,姬且道和白狐狸总算跟了上来。一人一狐进屋时,前者脚步微顿,后者倏然炸毛,与苏意反应类似。
唯独祁连云一无所觉,茫然地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人和动物。
……
清平王府全府迁至淮南道,只有世子姬昭遥留在京中继续当人质。
而清平王是最后一个启程的人——独自启程。
通往淮南道的官道修得宽阔笔直,每隔十里设一处驿站,供来往行人休息,偶尔也会有修行者光顾。
出城百里的驿站内,一名戴着厚纱斗笠的男子独自凭窗而坐,一把竹制的剑放在桌上,手里摩挲着一块没有刻上任何花纹与字样的令牌。
秋风萧索,卷起地上枯黄的尘土与落叶飞向同样枯黄的天,那被黄色沙尘覆盖一样的天空上,忽然风云逆转,仿佛一个巨大的倒悬的漩涡。
有人从漩涡里走出,白衣雪发银束带,鬓边发饰犹如翡翠缠枝,衬得眉目清冷而又绮丽。
正是白绮。
斗笠人身形一闪掠出驿站,竹剑也回到他手里,顺势一旋,剑尖指地。
“我猜到有人会来,却没想到第一个来的……是你。”
“我今日站在此地,有两个原因。”
白绮抬手化出折扇轻敲掌心:“第一,我亲自带你前往淮南道。”
斗笠人微一点头:“合情合理。”
“第二。”
敲扇的手一顿,白绮在轰然炸响的雷声里化扇为剑,银光如电流劈过,正和斗笠人的竹剑剑尖相抵——
“把小苏意受的伤还给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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