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土地,产量都不高,可以说生产力十分低下。风调雨顺的时候,侍弄得精细的话,一亩良田能有将近三斗粮食的产量,山地和沙地的亩量就更少了。
在阮家没做吃食买卖之前,这十二亩田地在阮家父子的精心侍弄下,收获的粮食也就勉强让全家混个温饱而已。细粮他们从不敢吃,都是拿去换成粗粮,才不会让家人饿着肚子。供阮明诚读书的钱主要是靠阮家兄弟农闲时出门打短工或者打猎所得。
这一晚,阮家又炖肉了。阮明礼和阮明信兄弟两人去服了将近两个月的徭役,身体多少都有点亏空的,阮明湘有意给他们补一补,所以家中三五不时地吃肉。现在他们还是壮年,身体亏空的弊端还不显,等年纪上来了,可能就遭罪了,以前阮家没那个条件,只能不管,现在有了条件,自然不能无视。
随着气候的变化,牛蛙已经渐渐地销声匿迹了。不然,天天吃点肉不是难事。
阮老爹从村里溜达回来,给了阮明湘他们这么一句话,“你爷奶回来了,一会盛一碗肉给他们送去。”
阮明湘还有爷爷奶奶,目前他们跟她大伯住,就住在村东头。他们家住在村西头,莫怪两老回来的动静他们不知道。
当初分家时,爷奶太偏心她大伯,分给她大伯二十亩地,其中有十二亩是好地。另外,老阮家后面建的三间新房以及老两口的绝大部分存款都给了她大伯。
她爹只得了十二亩地,只有六亩是好地,以及他们现在住的几间低矮的泥房,其中有三间还是后面她爹娘见孩子多了住不开,然后新建的。钱的话,只得了五两分家银。
如此偏心,她娘又是个要强的,因此两家闹得很不愉快,这些年甚少来往。对两老的赡养义务,也全按当初的分家协议来,多一分都没有。
但有一点不得不提,就是她这爷爷是个十足的官迷,年轻时,一度想当他们甜水村的里正,可惜竞争过两三次,都没能成功,恼羞成怒之下,发誓不再竞选。
大概是鸡自己不行只能鸡娃的心态作祟,偏她大伯家那几个堂哥都不是读书的料子,会读书的六哥,一下子就入了他的眼。等她六哥考上秀才之后更不得了,几乎可以说是把他当成眼珠子来疼,连她大堂哥这位一直深受他器重的嫡长孙都得退一射之地。她爷爷十分看重她六哥,根本忍受不了她六哥受一点点委屈。
她姑姑嫁到了隔壁县,前些日子,她夫家有喜事,将父母接到家中小住了半个多月,今儿才将人送回来。
大家面面相觑,对于孝敬老爷子一碗肉谁都没意见,只是问题在于谁去送肉?
她爷爷不待见二房,看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因此,二房的人也不爱往他跟前凑。
“我去送!”阮启刚说道。
“这肉还是我去送吧。”阮明湘主动将这事揽了过来。
她爷爷是个很正常的封建老头儿,奉行的也是封建大家长那套,很不待见他这个刺头儿,他去送肉,肉送了她爷爷未必高兴未必领情,何必呢。
他们整个二房,除了她六哥最受她爷爷重视之外,若说还有谁能得他正眼相看的,便是她了。她六哥代表了整个阮家更改门庭的希望,而她则是因为自小貌美,在她爷爷那还算有点价值吧。
“我也去!”